半梦半醒、似睡非睡间,玉凌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无法挣脱的梦魇,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从他眼前一一划过,交织成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荒凉偏僻的小道上,那个和别人扭打在一起,头破血流的小男孩。 冰凉的暴雨夜中,那个强行压抑着恐慌,第一次拿刀杀人的少年。 破旧枯败的废弃工厂中,那个带着手下躲避追杀,不安地藏身于此的青年。 迷蒙的灯光下,那个坐在最上端,大权在握意气风发的男子。 直到那一天替兄弟报仇成功,接到那个纨绔子弟横死的消息后,男子平静地下令让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属化整为零,按照他提前安排好的后路纷纷离开,或洗白、或继续在这条血与火的道路中走下去。 不过那都跟他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最后的最后,被送去那个阴森冰冷的实验室,躺在毫无温度的冷硬平台上,他才开始回顾即将落下帷幕的一生。 他叫秦岳,他不后悔。 冰冷的世界渐渐被温暖的白光所覆盖,像是躺在柔柔的春水中,又像是惬意地浸泡在温泉里,让人怎么也不愿意醒来。 意识混沌中,他好像看见了一片璀璨绚烂的星空,和星空中央一扇通体无暇的洁白光门。 有光透过那扇门户铺洒开来,遍及了无垠无尽的星空。 他隐隐约约地看到,白光中有一个上下沉浮的玉瓶,线条古朴优雅,仿佛千年前的文物古董。 白光带着玉瓶划过了大半个星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有一颗深藏在茫茫云雾中的星辰。 白光到此时已经黯淡了很多,只浅浅地包裹住玉瓶,没入了这颗星辰外围的无尽云海中。 几经波折,白光和玉瓶在划破大气层的时候仿佛受了什么颠簸,彼此错开了一个微小的角度。 于是,分别坠落而下的两者就隔开了一个微妙的距离。 不远,也不近。 白光落入一片树林中,玉瓶则砸入了一处沼泽,贯穿了一个幽幽的深洞。 看到这幅画面,玉凌猛然惊醒过来。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有花香,有鸟叫,祥和得如同世外桃源,让人不自禁感到放松和安宁。 玉凌下意识想要从草地中坐起身来,然而刚刚一动,那种力不从心的虚弱感便再度袭来,让他连动弹一下都无比费劲。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玉凌拼命思索,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梦魇中无法苏醒,完全沉沦在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可是……不应该啊,他怎么莫名其妙地开始伤春悲秋缅怀过去了?那些记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触及,按理说也不会突兀地回想起来才是。 还有最后看到的玉瓶与白光,这岂不就是…… 玉凌沉心静气,看着魂海中静静沉浮的神秘玉瓶,可以肯定它就是那些画面中的白色玉瓶,而且别忘了,他的确是在古连沼泽中的某个深洞中捡到它的。 所以…… 玉凌心中轰然一震,那伴随着玉瓶而来的白光,难道就包含了他的意念?画面中的那片树林,不就是身体前主人被平家高手围杀的那个地方吗? 所有的事情,忽然间就被串联在了一起。 他所看到的那些画面……难道是这个玉瓶的记忆? 玉凌不禁哑然失笑,感觉自己的思维也太离谱了,一个瓶子而已,怎么会有记忆这种东西?感觉它不像是有器灵的样子,否则跟了自己这么久,那器灵再沉得住气也该露头了吧? 如果这些画面都是真的,那么他和这个神秘玉瓶都来自同一个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