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罗涛和小雅是不是已经离开魔都了?”叶紫涵说。 许可捧着茶杯坐在叶紫涵的对面,也不说话,只是“哦”了一声。 “哦是什么意思?我问你话呢?”叶紫涵说道。 许可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和你一样,那天过后我就再没有找过他们。” 叶紫涵说这是她第一次放走一个涉案犯,违背了她的原则。 许可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法律精神的人,不过我问你,罗涛在其中到底有多大的过错?”叶紫涵回答:“他帮助凶手伪造现场,扰乱了警方的视线。” 许可点了下头:“嗯,可是他所做的有没有真正起到作用呢?” “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那就不好说了。”叶紫涵在这一点上很轴。 许可叹了口气:“就算没有罗涛帮他伪造这个现场我们也一样抓不住他,在我看来,他让罗涛做这些原本就是画蛇添足。至于罗涛,他做与不做对案子本身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再说了,罗涛也是身不由己,在那种情况下,换作其他人,也一样可能会这么做。” “但放过罗涛本身就是不合法的。”叶紫涵说道。 许可望着叶紫涵:“凡事太较真的话就没意思了,我且问你,你们巡捕房行事都按着规矩来么?是不是你们办每一个案子都严格依据法律?你就能保证这其中没有人情世故,你们巡捕房就从来没有办过一件违背法律,违背良心的案子么?” 许可这么一问,叶紫涵的脸就红了。 她还真不敢拍着胸脯这么说,她自己也清楚,巡捕房的大多数巡捕是什么德行,仗势欺人的人,为了自身的利益利用身份勾结黑帮牟利的有,甚至还有不少的冤案错案。 她咳了一声:“至少我是这样的。” 许可冷笑:“看来你也知道你们的巡捕并不是全都干净嘛,你应该很清楚,很多巡捕打着法律的幌子却在干着违法的事,可是你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视若无睹。这个时候你的原则呢?你的法律精神呢?都到哪去了?与罗涛相比起来,那么人更可恶,他们作恶更多,罪责更重,偏偏你却揪住一个罗涛不放,还大谈什么原则,什么法律精神,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你……”叶紫涵气极,可她知道许可说得没错,她想反驳,却根本就说不起硬话来。 许可淡淡地说道:“放过罗涛,只是不想罗涛最后成为你们所谓法律的牺牲品,再说了,胡德奎已经拜在了赵德成的门下,在青帮的地位也不低,胡德奎出事,你为什么那么快就带人赶到了现场,还不是青帮向巡捕房施加了压力么,你觉得把罗涛的事情捅了出去,青帮的人会放过他吗?” 叶紫涵沉默了,事实确实是这样,假如罗涛帮助了杀害胡德奎的凶手的事情让青帮知道的话,青帮也一定会除掉他的。 罗涛虽然有罪,可他罪不至死,倘若他真因为自己的固执而死于帮会之手,那不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了么?自己等于是间接把罗涛给害了。 叶紫涵的心情很是复杂,一直以来她都在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坚守着一个探长的本份,可是现在她开始动摇了,自己之前的坚持是不是错了。 许可猜到了她的心思,许可微笑着说道:“其实我并没有让你放弃原则的意思,只是很多不是太原则的问题上,要学会变通,就拿法律本身而言,也是人定的,它同样会存在这样或是那样的问题,以租界现在的法律来看,你就不觉得它更多的是维护了权贵的利益,而对生活在底层的普通老百姓,那些真正的弱势群体并没有太多的保障力么?” “说得容易,怎么变通?”叶紫涵的心已经有些松动了。 许可说道:“法律的底线不能触碰,但凡事不仅仅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那么简单,在白与黑之间还有一个灰色的地带,那或许是法律的盲区,在坚持法律的同时,也要坚持你的本心,什么是你的本心,那就是你的良知,你的同情心与正义感,当处于灰色地带的时候,你觉得法律不一定适用了,那么就让你的本心来指引你的行动吧。” 叶紫涵微微点了下头,她像是明白了,又像不是太明白。 许可知道一下子要让她想通透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她在实际的工作中慢慢地感受与领悟。 叶紫涵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对许可说:“你还没告诉我,这趟去北平有什么收获呢。” 这趟去北平,许可的收获很大,至少他已经弄明白了这几个受害者的真实身份,只是他与罗永忠有约,这个秘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