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冯依依走进书房,两个男人收回视线。 冯宏达指着前路:“边走边说。仓促准备,回到魏州,带我像你母亲问好。” “是。”娄诏颔首,身子落后冯宏达一个身位。 “船,我找好了,带的东西,你今日费心送上船。剩下的,你一定把她给我照顾好。”冯宏达能试到自己在咬牙根,心中某处抽疼。 “我明白。”娄诏回。 。 翌日,冯依依被冯宏达送上船,几番叮咛后才转身离开。 不到十日便是年节,这个时候运河上几乎没有往来货船,冯家的船倒算行驶顺利。 大船舒适,冯宏达早就让人安排好,什么也无需操心。走水路相较安全,也更省路。 如此,一条船启程往魏州走。 冯依依没想到是这样,还没来得及同冯宏达说放娄诏走,反倒让冯宏达把她交到了娄诏手里。 后面为了安父亲的心,她也就同意下,左右早早答应过娄母会去探望,或许可以从娄诏那里得到答案。 船上,两人交集不多。河上风大,冯依依总是躲在仓房中,同一班婢子婆子玩牌,说话;娄诏则利用时间,抓紧温书。 只有晚膳时,两人才会碰头。 船身吱嘎想,冯依依吃了几口便放了筷子,起身离开。 “表妹。”娄诏唤了一声,这几日如何看不出冯依依表现不对? 她向来性子简单,什么事情都挂在脸上。如今不想同他说话,定还是因为五梅庵之事。 冯依依走出两步回头,看着娄诏也不说话。 “那日我有事,误了去五梅庵找你。”娄诏开口。 不知是不是快要到魏州,他说的话少了之前的那种淡漠。 冯依依一怔,眼睫轻扇两下。他这是算解释?许多天后的解释? “知道了。”冯依依点头,声音想船底流淌的水声,“我有些晕,回房了。” 冯依依走了,娄诏也放了筷子。 清顺正好走进来,听到两人的说话,摇摇头走到娄诏身后:“公子,少夫人还生气呢?那这果酒怎么办?” “放下。”娄诏连看不看。 清顺手里拎着一个小酒瓶,这是在前一个码头停靠时,下船买的。船上冷,可以喝了暖身,适合女子。 “公子,小的斗胆说一句,你有时候也稍微放放你的架子……” 话未说完,一个冷冷的眼刀过来,清顺立马抽了自己一嘴巴:“瞧我,真该抽,怎就不记苦?” 说完,离了船厅。 娄诏盯着桌上的小酒壶,里面的酒液估计也就三四两。 他觉得或许清顺说得有些道理,两人回娄家时,总不能跟一对生人似的。 行了几日,船停在魏州城外的渡头,娄家派来接的马车早已等候。 一阵忙活后,冯依依上了马车,与娄诏同乘。 魏州在扶安的东南方向,气候湿润,水泊河流也多,一方富庶之地。 冯依依蔫蔫儿的,摇晃的马车让她晕得厉害,就连一旁的酸梅也没了兴趣。即将进魏州见到娄家人,她只能强撑坐着,不想别人觉得她冯家没规矩。 另边,娄诏拿着一册书卷坐在那儿看着。不知是不是看的时候太长,书上的字有些看不进去,余光中是无精打采的冯依依。 他看见冯依依两根葱白手指,正捏着她自己的袖角玩儿,脸色略显苍白,完全没有往日的活力。 毕竟没出过远门,这一趟下来也不容易。 “头晕?”娄诏问。 “没有。”冯依依开口,软软的声音如暖风,掺杂着微许的倦意。 娄诏视线重新落回书页,淡淡开口:“半个时辰就会到。” 冯依依没做声,车厢里安静下来,只有车轱辘的轻微吱呀声。一路上,娄诏没给过她祠堂那日的答复,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想着,冯依依的视线落在娄诏身侧。 娄诏感受到目光,手垂下试到一处松软,那是软枕。不知怎么,他就抓了起来给去冯依依面前。 “给我?”冯依依问。 “躺一会儿吧。”娄诏一如既往言简意赅。 冯依依接过:“谢谢。” 说完,冯依依抱着软枕靠着车壁躺下,松缓着劳累的身子,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娄诏看着车壁边纤瘦的人,总是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想要什么,那样简单。可方才,她客气的跟他道谢,总有那么一股疏离感。 “咚”一声响,打回娄诏思绪,他看见冯依依的脚踢在车壁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