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好像在这一刻定住了,两人维持着这种气氛,彼此对视。 良久,娄诏笑出声来,手抓上冯依依下颌:“是吗?你们冯家就是这样,冯宏达觉得可以,强逼我入赘;如今他的女儿说放手,我便又被轻松踢走?” 平日一贯的冷静淡漠,全在这一刻分崩离析,连娄诏自己都没发现,他几乎咬碎自己的牙根。 “你们当我是什么?”娄诏俯首,薄唇凑近冯依依耳边,声音冷冽。 冯依依扭着身子想动动,后背硌着粗粝的墙,身前的人几乎挤出她身体中的所有空气:“你放开我,咱们好好说。” “说什么?”娄诏知道自己不会松手,过往和现在掺杂成一团,乱得让他再也分不清。 黄昏时,他从外归来,酒意难受,看见明媚的女子站在小亭中欢笑。他想上前去,走过两步,才发现,她对着笑的人是谁。 她在和那人比身高,应当很开心吧?一双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儿。那人说,要保护她。 呵! 有下人经过,或许听见了这边动静,探过脑袋看了眼。 娄诏转脸过去,嘴中冷冷送出一个:“滚!” 那下人赶紧低下头,脚步飞快的溜走。 冯依依掐着自己的手心,极力想冷静下来,声音尽量像以前那样轻柔:“你不舒服?” 娄诏一怔,继而点点头。 “回房去,我给你泡碗热茶,喝下就会舒服。”冯依依手指动了动,最后落在紧箍着自己腰的手上,勾他的手指。 娄诏手松了,任由那只小手握着他的手。 冯依依松了口气,带着人回到安临院。不长的一段路,娄诏只是跟着,再没说一句话。 回到正房,娄诏坐去榻上,接过冯依依送上的热茶,目光有些复杂。 “去躺会儿,会舒服些。”冯依依见娄诏安定下来,心中一松,方才的他实在让她害怕。 娄诏握着茶盏,冰凉手心感受到温暖:“书房抽屉里有解酒丸。” “好。”冯依依转身走去西间。 她只来过西间一回,四下看看,墙角有一张五斗柜,想是解酒药就放在那里。 抽开上头两个,并没有找到,抽出第三个,就看见一个青色药盒。 冯依依抓起药盒,不经意看见下面压着一封信,字迹竟是冯宏达的。 犹豫的推回抽屉,冯依依走去正间,把解酒丸给了娄诏,可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封信。难道是父亲又来了信,娄诏忘记给她? 晚上,两人简单用了膳食。 冯依依并没有早睡,而是拿着未完成的绣棚子,坐在榻上绣花。 娄诏酒意消散几许,在书案上写了几封信,后面清顺接过送了出去。 “不睡?”娄诏走到塌边。 冯依依抬头,面色如常:“绣完这片叶子。” 娄诏探头过去,眉头微不可觉皱了下:“荷花?” “是菊花。”冯依依回,然后举起棚子对着灯烛仔细看着。 “哦,”娄诏站直身子,往浴间走去,“挺像的。” 冯依依也知道自己绣的不行,不过在这儿靠时辰而已。 等到浴间响起水声,冯依依扔下绣棚子,快步进了西间,直接拉开五斗柜的第三个抽屉。拿信的时候,才发现不止一封。 她抽出最上面那封,从里面拿出信纸展开,凑近在烛火下,心怦怦跳着。 因为着急,冯依依直接略过信首的名讳,看起正文,看过几行字,整个人怔住在那儿,眼中全是不敢置信。 信是冯宏达写给□□书院院长的,内容居然是禁止娄诏入院读书。 她抖着手,抽出另一封,那是为娄诏担保举荐的老举人…… 冯依依如遭雷击,身形微晃两下,手中信纸轻轻落于地上:“怎么会?” 信上冯宏达落款的时间清清楚楚,半年多前,正是娄诏答应入赘前的一个月。 冯依依记起来了,那时为何娄诏突然从家中搬走,不留只字片语。方才在侧门,他也说是冯宏达逼他入赘。 这些话,扶安有人传,以前她只当是别人嘴碎,冯宏达也一再说过,娄诏是自己愿意的。 原来不是,是冯家强扭着娄诏与她成亲,错的是冯家。 冯依依突然就想通,娄诏为何对她冷淡,不是他性子本这样,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她,一直是她一厢情愿。 到头来,真是他们冯家对不住娄诏。 冯依依叹声气,正间此时正好传来动静,是娄诏从浴间里出来。 “你在做什么?”娄诏见榻上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