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诏转身,鼻间似乎还能嗅到她的香气:“是宋越泽找到的,当时人晕在草里。” 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能等冯宏达醒来才能知道。 “这两日城里还是不太平,你留在这边,”娄诏道,“孩子,清顺会给你带过来。” “好。”冯依依应着。 两人就这样站着,彼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娄诏走到桌边,看着跳跃的烛火。想起以往,两人在一起,总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清。 彼时,冯依依喜欢围着他,嘴里更是有说有笑,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雀儿。 “我知道林菀玉在辛城,她是为你而来?”娄诏问,想他离开那日,正好是林菀玉进城。 京里侍郎府的事情,如今他也知道。自己藏在箱子里的画出现在桌上,又刚巧被林昊焱拿到。 瞧瞧,一切都是那么巧。 冯依依低头,想着这一顿闹腾,不知道翠园的林菀玉现在如何? “你知道,我和定国公府的事?”冯依依问。 娄诏单手背后,面色平静:“你离开京城之后,我知道的。不过,不是我让他们过来。” 尽管他想让她回京城,但是断然不会通过林家。 冯依依笑笑,现在是谁说的也无所谓。重要的是,这一次,所有人都安好。 她努力了,和家里的人一起抵抗,打退了那些乱民,等到了朝廷军队。 “大人,这次的事是背后有人煽动。”冯依依不想继续林家的话题,现在更重要是让辛城平静下来。 娄诏看过去,烛火中,女子依旧娇美,灿烂如蔷薇:“说说看?” 冯依依并没有不自在,现在说的也不是私人之事:“这次事情,领头人皆不是辛城本地人,且善于鼓动。一些人本来心里有怨气,就会跟上他们。” “对,”娄诏点头,眼中带着欣赏,“所以,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冯依依别开眼。如娄诏这般,又实在太过冷静。 “好好休息。”娄诏道了声,随后出了屋子。 他很想留下来陪她,可现在还有重要的事要做。辛城要安定下来,决不能被抹去。 晏帝的意思,娄诏多少明白,若是事态恶化,那便是直接铲除掉。为帝王者,宁可斩草除根,也不会留下些许祸患。 况且,这次的事,分明就是冲着他娄诏而来。 南下督察运河,但凡出一点闪失,那就是他的过错。 最好这过错,能让他再无法翻身。 手下双手递上缰绳,娄诏接过:“梅桓去哪儿了?” “回大人,城北营帐。” 房中。 冯宏达咳嗽两声,干燥的嘴唇蠕动两下,嘟哝不清说着什么。 冯依依无法听清,用调羹喂了些水给冯宏达,人才稍稍稳定些。 夜色浓重,池子里的蛙鸣,一切像回到了从前。 冯依依试过,冯宏达有些发热,不过并不严重,应当是之前有人喂过药。 一旁的榻上,桃桃睡得正香,一张小嘴儿偶尔吧嗒两下,流下一条口水。 娄诏走了没多久,清顺就把桃桃送了来。他人仔细,做事稳当,桃桃一路上愣是没醒,安安稳稳包着小被子里。 冯依依为桃桃打着扇子,一旁点了蚊香,整间房里弥漫着香气。 朱阿嫂留在宅子里,家里到底有人伤到,需要照顾。 但是清顺说,宅子好好地。 这种情况,冯依依觉得住在这边比较好。冯宏达需要养病,桃桃也好照顾。 城中乱,那些寄住在关家的人,肯定要定自己房子收拾好才走,就让他们多住几日。 。 东方微微泛白,崭新一日即将开始。 帐中明灯点了一宿,不时有人回来禀告城中情况。 “将军,工部的人已经全部接出。”副将秉了一声,随后退出大帐。 宋越泽身形板正,带着薄茧的手合上公文:“你私自跑出来,不怕回去挨鞭子?” 一旁帘子后走出一十六七岁少年,手里抓着一个桃子,放到鼻前嗅了嗅。 “大哥知道,我不怕疼。”梅桓站在案前,脸上没有丝毫在乎。 宋越泽抬头,剑眉一皱:“你,这是怕不怕疼的事?” “当然不是,”梅桓笑着,手里摸出方才捅人的匕首,开始削果皮,“我只是想看看他。” “梅桓?”宋越泽双手撑案站起,“你想做什么?” 梅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