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诏手指探上茶盏,试试温度,觉得正好, 两指一提送到冯依依手边:“这里消息快。” 说着,他拉冯依依坐下,又翻翻账册,每一处都细微查看。 冯依依不安往楼梯口看看,生怕有什么人突然上来。 “不必担心,就算有人上来,也是女子。大男人可没有往布庄里跑的习惯。”娄诏宽慰一声。 冯依依慢慢坐下,脑袋一侧,这样看就见着娄诏挺直的鼻梁,眼角看似温润冷淡,实则隐藏一股凌厉。 “你适才说在这里消息快,是何意?”冯依依手指搭上桌沿,身子往前一凑。 娄诏手指一蜷,轻敲冯依依凑过来的额头,干脆学着她往前凑,两人只差碰到鼻尖:“本官顺天府里有人,消息会直接送到这儿,想要什么也可以去取,你说是不是很快?” 隔得太近,冯依依在娄诏深眸中看清了自己的脸,遂往后一收,离了些:“不怕让人发现?” 看看这布庄,不大不小,倒是也不会有人注意。反正永王那边是彻底对娄诏没了戒心,一心觉得这年轻中书侍郎活不了几日。 娄诏手指点着账册上一处,垂眸想了一瞬,眉间习惯的皱起,两片薄唇边越发绷直。 “说起来,在扶安我也曾去过布庄帮忙。”娄诏深看冯依依一眼,眉尾一挑,“后来我知道。” 冯依依抿一口茶,水润眼睛一眨,等着人接下来的话。 娄诏单臂支上桌面,手指搭上脸颊,侧看冯依依:“你给我做的衣裳,都是精挑细选的。” “我忘了。”冯依依垂眸,避开那两道视线。 娄诏这样看人,眼光像能将人看透,偏的那张脸无比好看。 “你送冯寄翠进天牢,不单是想打掩护来这边找我吧?”娄诏探出手去,小指勾勾冯依依搭在桌沿上的尾指。 手边一丝麻痒,像是雀羽轻轻撩过,心尖儿都跟着痒。 “我不是找你,”冯依依手收到桌下,反驳一声,“堂姐那一日给了我一把钥匙,说是孔深私下藏的。就想让堂姐去问问。” 娄诏依旧侧脸撑着手臂,手指没勾到那只软软的手,便轻轻敲击桌面:“孔深不会说。别说是冯寄翠,就是他伯父去,也不一定会说。” “这样说,这钥匙果然重要?”冯依依不由身子又往前凑,低着声音问,小心翼翼。 娄诏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抬手捏捏那小巧的下颌:“本官以为,依依说的很对。” “好好说话。”冯依依皱起眉,额上有了小小蹙起,腮帮子鼓了起来。 娄诏食指一戳,冯依依一侧的腮帮子泄了气,后面她干脆拖着凳子又移出一些。 “成,”娄诏坐直身子,“咱就说说孔深。抓他进天牢其实很勉强,他为人奸诈,做何事都不留把柄,可的的确确又是詹兴朝的走狗。” 冯依依揉揉自己的腮,眼中倒是生了好奇。若说孔深是奸诈,那娄诏算什么?好像都是算计。 娄诏将账册一本本收好,细长手指搭在上面:“依依,你拿出这些账本已经很有用,别的不要插手。” “那钥匙呢?”冯依依问,孔深那样在乎钥匙,想必是十分重要。 “我来查,你回林家。”娄诏道。 本就是他的家仇,到了这一步已没有回头箭,必须走下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