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聚集着不少百姓,纷纷出声要求严惩拐子及安罗寺的一众贼僧。 皇宫同样笼罩着阴霾。 孙公公端着托盘上前,将两盏茶分别轻放在桌上两旁,笑着眯眼看着桌上棋局,随后站去晏帝身后。 一张棋盘置于桌中,对弈双方正是晏帝与娄诏。 “马头山之事,娄中书怎么看?”晏帝落下一子,手落回翠玉棋笥上,扣着那方圆润。 娄诏手执黑子,视线落在棋盘右下角:“臣现今只管中书省的事务,旁的案子之类不曾去碰。” 晏帝抬眸,额间生了细细纹路:“又不是晋安候府私矿的案子,但说无妨。” “这样,”娄诏落下黑子,棋局优势瞬间往他这边倾斜,“陛下应当知道,或许查到最后,有可能两案合并。” 室内一静,凤鸟衔环铜鎏金熏炉往外散着轻烟,袅袅香气蔓延开来。 孙公公脸上依旧缓和,然而心已经提的老高。 再看去晏帝,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下:“两案合并?” “其实陛下心中比臣清楚,京城里的怪风气到底从何而来?”娄诏仿若未察,手里捏着小小棋子,“臣知宋将军十几年守在西北,护佑盛朝安泰;臣亦知,若是大盛内部坏了,比外敌来犯更加可怕。” 晏帝身子往后一靠,握上茶盏:“谈何容易?你当日将詹兴朝关进顺天府,朕已经帮你挡下,如今是……” “臣是依大盛律法办事,自问没有错处。”娄诏站起身,拱手做了一礼。 晏帝不语,眯起眼睛打量娄诏,似乎想看出什么。 青年郎君一表人才,满腹才学,如同往高空中翱翔的鲲鹏,前途无限。像极了当年想一展抱负的晏帝自己。 世事浸染,时日久了,好像有些东西逐渐淡化。人亦开始懈怠。 “你且说,怎么个两案合并?”晏帝问,语气不喜不悲,就像是平常的询问。 娄诏双手垂下,一字一句清晰:“臣想说,百姓的命亦是命。万民是陛下的子民,他们能靠的是您。陛下也知,这已不是简单的人口略买,是京城底下的怪风,根子已经极深。” “下去吧。”晏帝摆摆手,似乎是有些疲倦。 娄诏退下,身旁孙公公帮着引路,将人领出御书房。 “娄大人,你可吓死咱家了。”孙公公拂尘柄指指自己胸口,“你明知道人口略买指向永王,还敢说两案并查?” 娄诏走下御阶,官袍在秋阳下耀眼夺目:“本官只是实说,陛下想听,又不能藏着。” “哎哟,”孙公公苦着一张脸跟上,压低声音,“陛下他也有自己的难处,早先詹世子的事,太后就发过火。如今动永王,太后能善罢甘休?” 娄诏停步,回望一片深深地宫闱。 晏帝同永王都不是太后的亲生子,但是永王却是太后带大。有些事情算起来,还真是不好办。 “公公跟着本官走了这么远,是有什么交代?”娄诏问。 孙公公拂尘一甩,往娄诏身旁一凑,缓着口气商量:“咱就不能想个法子?” 闻言,娄诏扫了人一眼,眸中闪过什么。 马头山水匪被缴,大多数关押在当地官府,有一些相关的要人被宋越泽带上,进京城交差,协助查案。 船靠上京城码头的那一晚,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一副地动山摇的架势,几欲掀翻水中那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