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烧了,还不放过我!” 他笑了一声,熄灭那根烟说:“现在立刻马上给江书渔打个电话,打消掉让她归还十万块的想法,别再骚扰她,我这个人做事很没有耐心,你最好按我说的做,哥们儿。” 江书渔从来不会想到,还十万块钱的想法竟然被江舟梧一通电话给搞没了,既然十万块不用还,她也没必要再去做陪酒女,她辞了这份工作,她觉得,对于她来说,幸福来得有点突然。 江书渔乘了公交车回家,公交车里没几个人,偌大的公交车里零零散散只坐了几个人,司机在前面开着车,她坐在了靠近车后门的座位,靠窗。 公交车行驶的时候,窗外光怪陆离的城市夜景一瞬间就擦过了她的眼前,侧着脸被夜风吹头发的时候,江书渔收到一则陌生电话,她点了接通键,听到里面的声音她涩着声音叫了一声:“爸。” 那通电话是江北打来的,民警同意了他给儿女打电话的请求,江北苦笑着说:“我对不起你和舟梧,我不配做一位父亲,你母亲因我而死,是我把她逼死的,我这个人渣败类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逼脸要求你弟弟,你弟弟那么恨我,换做我是他,我也恨这样的父亲。” “……我进拘留所的这一天,我仔细想了想这些年我的所作所为,我觉得就应该进局子教育一下我才能醒悟,我这个人自私自利,从来都只想到我自己,还动不动家暴,你爹就是一个渣滓,书渔,我对不起你,我出狱以后会离开你和舟梧的身边,回重庆生活,你们两个,真的相爱就在一起吧。” “只是,不要结婚,也不要生孩子,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最后的责任感。” 江书渔流着眼泪,抽噎着说:“爸,你不恨我把你送进监牢吗?” 江北回给她最后一句话:“我只恨我自己。” 江书渔在公交车上哭成了泪人,下车的时候车厢里已经只有她一个人,头发花白的司机师傅叫住了她,递给她一张纸巾,用河南方言安慰她。 “闺女哭啥呢?看到你哭俺就想到了俺闺女,她现在和你年龄差不多,已经结婚了,整天给我打电话说不想结婚,不想生小孩儿,哭得让我心抽抽,我这个难受嘞呦!唉!但我能咋办哪?人总归是要成长的,父母也不能保护你们一辈子。” 江书渔说了一声谢谢,从挎包里拿出一颗糖果送给了司机师傅,司机师傅笑弯了眼,她和他说了再见,目送着这辆公交车离去才转身回家。 江书渔大步往回家的那条路跑去,跑到爬山虎包裹的墨绿色墙壁处,天上下了小雨,老式楼房房顶噼里啪啦震颤个不停,她在门口恰巧遇到了买宵夜回来的江舟梧,在这条漆黑响彻着大黄狗叫声的街巷,两个人相遇。 在细密的雨帘之下,他穿着黑色衬衫,一只手插进裤子口袋,身高腿长,额前的刘海被雨水打湿了几缕,他与她的目光相撞,表情从冷漠转变为眯起眼睛的温暖笑颜。 江舟梧手里拿着一袋牛皮纸包装的纸袋,塞进江书渔怀里,一把揽过她的脖子拉自己怀里,假装要锁喉,笑眯眯道:“我给你买了蛋挞,奶茶没给你买,怕你发胖之后怨我,好了,咱们回家。” 江书渔紧紧把脸埋在江舟梧怀里,忍着想哭的音色,声音闷闷的叫他:“小梧。” “嗯,我在。” “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遇见我的吗?” “2014年,我十六岁的时候。” 他和她都记得,那年是2014年,她十九岁,他十六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