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被盯得心里不舒服,忍不住开了口,这是怎么回事? 铃铛。 柳擎对着她伸出了手去,开口就要她刀穗上的铃铛。 柳溪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父亲? 既不是我柳家的女儿,这铃铛便该还来。柳擎的话好似一道惊雷,霎时劈在了柳溪的心坎上。 什么叫不是柳家的女儿?柳溪的声音发颤,她记忆中从未有过这样一出。 柳擎厌弃地冷嗤道:你像我么?你瞧瞧你的妹妹跟弟弟,你又像他们么? 娘亲不是这样的人!柳溪挺直了腰杆,厉声直斥柳擎,她为了给你生儿育女,把命都豁出去了,父亲,你怎能这样侮辱她?! 柳擎冷笑,语气愤怒,侮辱?她难道对我不是侮辱?!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叠书信,狠狠地砸在了柳溪脸上,这就是证据! 虽然说柳溪一出生,母亲就死了,可母亲出自江湖名门,怎会做这样的事?她哪里会信父亲一个字?当下便弯腰去捡地上的书信。 她自小失去母亲,对母亲唯一的记忆便是母亲手书的很多诗册。这书信上的字体只有两种,一种是她熟悉的母亲手书,一种是她从未见过的俊秀楷体。可不管是哪一种,字里行间透出的都是浓浓的相思之情。 殷郎。 那是母亲手书中不断呼唤的人名,可从头到尾,柳溪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亦或是,世间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母亲是死无对证,父亲是铁证如山。 父亲,此事咳咳! 柳溪尚未来得及说出蹊跷二字,背上便捱了父亲一掌,痛彻心扉,几欲将她的脏腑震碎。 她感觉自背心往下,又痛又麻,哪里还站得起来? 柳擎是铁了心的要废了她。 念在你我多年父女的情分上,我本该留你一命。柳擎高高在上,俯视着她,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可你知道我们柳氏太多秘密,所以,你能不能活,就看老天给不给你这个机会了。话音骤落,刀锋狠狠地削去了柳溪背上刺青处的血肉,带出了一蓬鲜血,溅落在了他的脚下。 去柳氏刺青,掌击废她半身,她这样一个废人,如何能活? 所谓看老天给不给机会,不过是柳擎做给下面人看的惺惺作态。 柳溪痛得趴在地上,双眸血红,眼泪噙在眼眶之中,看着柳三小姐用刀锋割下了刀穗上的铃铛,抛给了柳二小姐。 只见柳三小姐亲手将大门重新打开,大姐,门我给你开了,你多多保重啊。 柳溪想开口说话,可一张口就吐出一口鲜血,引得她发出一阵强烈的咳嗽。 柳二小姐得意地握着铃铛,迫不及待地将铃铛穿上了刀穗,她终于成为了柳氏的新嫡女,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柳溪用力强撑起上半身,她恨然看着这些曾经的亲人,哪怕有些人她从来没有放在眼里,如今一个一个都巴不得她死。 她唯一放在心上的父亲,却是亲手要她命的人。 呵,多讽刺。 躲过了魏谏白的偷袭,又遇上了亲人的反戈一击。 从头到尾陪着她的只有手中的惊月,她一锤一锤打出来的惊月。兵刃虽凉,却比这些人要可靠。 大姐,我帮帮你吧。柳问心说是帮忙,一手扯住了柳溪残破的衣领,将她提着扔到了门口,歉声道,我还小,力气不够,大姐,你别怪我。 咳咳 这一扑倒,震得柳溪的脏腑似是炸裂般疼痛。 终究不是同母姐弟,能落井下石,岂能放过? 柳二小姐刚欲上前补一脚,只听噌的一声,惊月骤然出鞘,柳溪反握惊月划出了一道刀弧弧光,硬生生地将她逼退了一步。 柳溪怎会再受这样的羞辱? 她那般骄傲的一个姑娘,曾经风风光光的柳氏嫡女,岂能被这些人一个一个地轮番羞辱? 柳溪咬牙,眼泪终是涌出了眼眶。 她恨然将堂上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无情无义,她若能够活,他日必定要他们后悔!她最后的目光落在了地上染血的书信上,他若能活,必定要将此事查个清楚明白。 字如其人。 母亲的那些手书,端正娟秀,岂是这种勾三搭四,说这些下作话的女人? 活下来! 一定要活下来! 柳溪不再多看他们,忍痛爬上了门槛,拖着无力的下半、身,一寸一寸艰难地往前爬行爬下斩魂石阶,爬出长风道,便能爬出西山柳氏的山门。 从今往后,她与西山柳氏,再无半点瓜葛! 父亲,就这样放她走了? 我下的手,我有分寸,她就该死在外面,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