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自觉把她当作了晚辈。 没有什么坎过不去。 秦月抠了抠掌心,浅浅勾勒出了一个笑, 扬起白净的小脸:“白捡了二十年,怎么会不好?你看现在, 你看起来都可以当我爹了。” “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府吧。”李穆轻声道。 “都还没到宵禁的点, 哪用得着大名鼎鼎的李相护送。此处离秦国公府也不远, 我自己走吧。”说罢,也不等李穆回答, 转身就离开。 她怕再不走,眼泪会控制不住流下来。她堂堂一个女豪杰, 哪能大庭广众之下哭起来。 她应该走,直直的走。可不知是否还有最后一丝期待,走至半路,犹豫的转了身。 身后一片繁花似锦, 百姓交头接耳,回首间,天地悠悠,惟自己尔。 死死的咬住了唇。静静的站在街道中央。 待到情绪平复,不快与难过慢慢收敛。她将手背至身后,大步往前走。 到了秦国公府,从东南角回了樱桃院,院中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一片阴影落在了东南角门口。挺拔的男人如同一棵大树扎根在此处。 他想起女子的无措,细碎的疼痛从胸口蔓延。 鸡鸣已经响起。男人才恍惚回过神来,不觉间,他已在此处站了一夜。 眼神看向樱桃院的方向,他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可嘴角还是不自觉带了笑。 秦月伴着丫鬟在院中的动静苏醒过来。伸出双手搓了搓脸,提起一个笑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人长大之后,总会不自觉开始伪装自己,藏住柔弱,为自己披上铠甲。 没有了第一日的插曲,芷安与秦月慢慢在公务中渐入佳境。 最开始总是芷安、秦月,申欣嘉三人一同出行,后来三人便各干各的,然后又归集起所有民所的女官集思广益。 其实芷安进民所以前,民所的女官还是提出了不少有建设性的东西,可官所的大家小姐们都不愿意干,所以有些事便一拖再拖。 如今有了芷安这么一尊大佛开口,那些官家小姐积极的很。 这一日,秦月先去蓝笙的店里拿了不少肉干,嚼吧嚼吧往长明坊走去。 她喜欢抄近道,走的地方也都是没什么人烟的小道。 忽的路中闯出一个人,衣裳褴褛,手拿一根长木棍,颤颤巍巍:“把你的吃的交出来。” 秦月收起吃的,手一挥扬了扬头发。 天天轻声细语与百姓打交道,筋骨都要生锈了。这打劫的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果然不过片刻,那人就被揍得落花流水。 打了一顿,秦月心情也就好了不少,大发慈悲说了一句:“胆子不小,打劫打到姑奶奶头上了。” 那人喘了一口气,能屈能伸,连连求饶:“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姑奶奶饶我这一次,我也是山穷水尽才出此下次。” 秦月一听这话,有些疑惑的松了手:“我听你这话说的有条有理,像个读书人,怎么落到这个下场?” 秦月穿的简朴,粗布麻衣一看就是软柿子,所以那人才狗胆包天,太岁头上动土,反倒被教训。 但是他听秦月这话也觉得这女子并非常人。心下各种计较,如今他确实无路可走,不若碰碰运气。 “不瞒小姐,小人确实读过书,可惜如今此举玷污了圣人。”那男人惨然一笑,“西北大旱,朝廷拨了赈灾粮,可狗官根本没有往下发。我们家族举全族之力才将我送出来求救。我一路东躲京城进了京,又怕遇到狗官沆瀣一气之徒,至今不知如何申冤。”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