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礼部尚书唠唠叨叨念完各种明日祭天要注意的事项,皇帝打了个哈欠。 “众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么,要没有,就散朝吧,等明日祭天……” “陛下,臣有一事要奏!”李琪突然出列。 皇帝一愣,不明白这时候还有什么事,随口问,“爱卿要奏何事?” 李琪突然长长一揖,大声说:“臣弹劾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冯相,孝期狎妓,并与教坊女子生有一子,臣弹劾汴京刺史曹郐,为替宰辅遮掩,知法犯法,私认其子!”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一片寂静,连御座上的皇帝都懵了,“啊?” 很快,众人反应过来,顿时打盹的也不打盹了,想下朝回家的也不想着早溜了,所有人瞬间都清醒了,然后目光哗得一下,都看向殿中的李琪。 连皇帝都困意全消,坐正身子,“爱卿,你刚刚说什么?” “臣弹劾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冯相,孝期狎妓,并与教坊女子生有一子,臣弹劾汴京刺史,为替宰辅遮掩,知法犯法,私认其子!”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众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看李琪,再看看最前面的冯相。 他们听到什么,冯相孝期狎妓?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冯相是孝子,当初冯相父亲突然过世,冯相正值升宰相之际,却直接不管不顾回家守丧,这等父子之情,让多少人赞叹,当然也有些人觉得冯相过于迂腐,毕竟当时新朝初立,也算特殊时期,冯相上表夺情亦非不可,实在没有必要因为一时哀伤耽搁大好仕途。 可如今,李琪却说他孝期狎妓,这怎么可能! 当然也有一些朝臣听了皱眉,这事虽然听着荒谬,可李琪能在大朝会上当众弹劾,只怕不是没有依据,不由望向前面的冯相。 皇帝也看向冯相,冯相一脸茫然抬头,两人对视一眼,皇帝心里有底,转头问下面李琪。 “爱卿弹劾当朝相公,可有证据,这种事,可不是捕风捉影就能乱说的。” 李琪慷慨激昂地说:“臣自然有证据,臣请陛下宣一个人入殿,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谁?” “汴京刺史之子,曹风。” 皇帝一愣,“可是那日朕亲点的那个孩子。” 李琪拱手,“正是此人。” 皇帝沉声:“宣。” 不一会,一脸迷茫的林风,被内侍带到了大殿。 皇帝看着一脸茫然的冯相,再看看一脸迷茫的林风,也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这孩子,不会真和冯相有关吧! 皇帝忙摇摇头,这怎么可能,他和冯相相识三十年,冯相是什么人,没人比他更清楚。 皇帝登时语气有些不善,“李琪,如今人来了,你说说吧。” 李琪对皇帝有多偏袒冯相哪怕已经见怪不怪,心里仍然妒忌得要死,每次都是这样,无论冯相什么事,皇帝都第一时间先相信冯相。 当初的相位也是。 不过想到今天的事,李琪突然心里畅快了,今天的事一出,皇帝和群臣知道自己信错人,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以前有多信任,等出事后,反噬可就有多大! 李琪心里恨恨地想,然后执起笏板:“陛下,臣可否请这位小郎君先出示一块物证?” “物证?什么物证?”皇帝问。 “这小郎君身上荷包里有一块扇坠形的玉佩,陛下可否让这位小郎君拿出。” 皇帝不以为然,“准。” 于是一个内侍上前,林风还不明所以,内侍就摘了他的荷包,把里面的玉佩拿出来。 李琪眼睛一亮,忙走过来,一手拿起玉佩,“这块扇坠形玉佩,这位小郎君曾经说过,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可臣,曾在冯相身上见过,各位同僚,大家知道这位小郎君亲生母亲是谁吗?是十七年前名震江南的第一花魁林情儿!” 众人唰得一下都看向这块玉佩,整个大殿顿时嘈杂起来。 “林情儿?当年的江南第一花魁!” “我的天,这孩子的母亲是林情儿。” “那个花魁有孩子?” “哎呀,当年那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林情儿当年就是因为突然有身孕,才消失不见的。” “……那个玉佩……我好像真在冯相身上见过。” “不会吧,你可看清楚了。” “不过好久了,记不太清了。” “喂喂喂,这事不可胡说啊!” 皇帝也伸着头,想看看这玉佩什么样,坐得太远,看了两次都没看清,只好作罢。 李琪听着周围的议论,嘴角微勾,大声说:“这林情儿昔日也算名魁,虽过去十七年,想必大家也还记得,她开门接客的时期,大家也都清楚,是先帝二年到三年,臣想问一句冯相,冯相是在什么时候,见着这位花魁,还能送出玉佩的?”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