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嘣。 连秋芸嗑了个瓜子,瓜子皮丢到烟灰缸里,声音挺大。 纪寒年察觉到妻子不高兴了,拈着的杯子忽然变得滚烫。 连秋芸:“啾啾的锅呢?” 纪寒年:“应该还要等段时间。” 还要等段时间? 丈夫不常在家,不知道宝宝有多喜欢那口锅,连秋芸却是知道的。虽然最近宝宝没闹着要了,但那到底是她为数不多的东西。 就这么没了。 连秋芸气不打一处来:“说只拿走几天的也是你,可这都多久了?两个月!你真是糊弄惯了,承诺宝宝的事都不放在心上!” 纪寒年略有歉疚。 他没想到妻子会为了一口锅生这么大的气。 况且糊弄惯了是…… 连秋芸一看就知道他没懂自己生气的点,把抱枕一砸,正准备破口大骂。 ……瞥见旁边呆呆的小女儿,忽然闭上了嘴。 “啾啾乖,上楼玩去吧。” 小团子穿着地板袜噔噔噔离开了战场。 客厅里安静下来。 连秋芸挤出两滴猫泪。 “老公,我们离婚吧。” 纪寒年古井无波的眼眸终于出现一丝慌乱,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别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 连秋芸依旧垂首抹泪不看他:“这种丧偶的日子我过够了,我不适合你,你这么爱工作,应该像老二那样,娶个秘书。” ……丧偶? 听到妻子拿他跟二弟作类比,纪寒年几乎是眼前一黑,立刻搁下杯子。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我最得力的助手只有小齐一个,你知道。” “那你就去娶小齐!” “那也得小齐愿意。”纪寒年的思维突然前所未有的开阔,“啾啾的锅没拿回来,是我懈怠了,我的错,明天就让小齐安排。” “精力过度放在工作上,也是我的错。” 他声音放软:“但阿芸,我是为了这个家。” 连秋芸刚升起的一点欣慰立刻消散了。 她差点骂出声。 钱,这个家缺钱吗? 连秋芸突然真的升起离婚的念头,心累,懒得跟他装了。 “纪寒年,我为什么嫁给你?因为纪家有权有势?” “对,这些你都有,但当初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你忘了?” 当初她的事业刚起步,家里跟服装行业不相关,几多磋磨,被人抄版都是常有的事。纪氏旗下也有服装子公司,彼时连秋芸压力大,又被纪氏抄了花费她最多心血的一套设计,出头无望,几乎想提刀跟这家无耻的公司同归于尽。 但校友会上纪寒年听了她的指斥,却直接砍掉了整个子公司。 没人知道那对一个设计师而言是多大的救赎。 连秋芸冷嘲:“我以为我们在一起是因为爱情。” 纪寒年眼皮一跳:“不是吗?” 连秋芸突然前所未有的平静:“当然不是。” “你只是做了一场投资,mq成功了,起码比你当初那个子公司成功……当然,于我最有利,算我赚了。” 纪寒年沉眸:“阿芸。” 连秋芸把抱枕往头上一蒙。 纪寒年心里紊乱。 但妻子像是打定主意,不理他,不骂他,像某个爆发点突然结束,陷入冷沉。 别墅里的夜很安静。 花啾蹲守在阳台。 如今锅锅一个星期能来两次了,花啾团成一颗球等着他,顺便逮了一只花盆里的蚂蚁,看它在自己的手心吃蜜糖。 一切都悄无声息。 她的脑袋突然被冷冰冰的手掌摸了摸。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