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拉上,里头是一件白色的吊带长睡裙,胸前印着一只猫。 长发披散,面色苍白。嘴唇没多少血色,带着一丝病态的美感。 确定来人是他,她立刻将门推开,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 季扶倾伸手,将她接了个满怀。即便是生着病,她仍是又香又软的一团。抱在怀里,像一抔融化的温水。 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黎晓搂着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小声说:“你终于来了。” 他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说:“抓紧时间,先去医院。” 黎晓点了点头。 季扶倾单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扶上电梯。 电梯里有亮白的光线和明亮的镜子,黎晓仰起头,看着季扶倾的下颌线条,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不由自主地多了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上车后,黎晓靠在他的肩上,同他十指紧扣,贪恋着他的温暖。 有了心理安慰,她的疼痛仿佛缓解了稍许。 抵达医院,已是凌晨一点半。整个医院只有急诊楼亮着红色灯牌。 医生询问黎晓这两天的饮食、生活情况,她提到自己两天吃完了一个大西瓜。 “隔夜的西瓜最好不要吃,”医生说,“可能含有大量的致病菌。” “我放冰箱里了。” “放冰箱只能抑制细菌生长,不能杀死已有细菌。” 一系列的诊断后,医生判断:“应该是急性肠胃炎。” 季扶倾问:“严重吗?” “说重也重,说轻也轻。如果处理不当,切除直肠甚至死亡也不是没有可能。” 医生此言一出,黎晓吓得汗毛倒竖。 季扶倾也不太信,吃个隔夜西瓜能把人吃没了,这也太离奇了。 “不过……”医生话锋一转,“你只是小毛病,问题不大。” 黎晓和季扶倾:“……” 无缘无故被吓了一遭,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医生一边填着病历,一边语重心长地说:“平时要注意生活习惯,东西煮熟了再吃,确保干净卫生。你今年多大了?” 黎晓说:“十六。” 其实她离十六岁生日还差了好几个月。 医生填上她的姓名和年龄,又问:“你家长人呢?不在家?” “……出差去了。” 医生指着季扶倾问:“那他是你什么人啊?” 黎晓心虚地瞅了他一眼,说:“我表哥。” 医生给开了药,对季扶倾说:“带你表妹去输液区等候吧。” 季扶倾:“……” 深夜,输液区空无一人,只开了一盏惨白的顶灯。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 护士把输液瓶挂上支架,替黎晓扎针。她不敢看,一头扎进季扶倾怀里。 手上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紧接着胶皮管一松,手腕被解放了。 护士调整输液的速度,然后说:“好了。” “这针要挂到什么时候?” “两瓶,大概四个小时吧。” 护士收拾好东西,又说:“今天挂完,明天再来一趟。第三天要不要来,视情况。” 然后打了个呵欠,回值班室了。 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季扶倾给黎晓递了一杯热水,让她吃药。 吃完药,黎晓望着两大瓶盐水,十分绝望。四个小时,也就是说她得挂到天亮。 “季扶倾,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 “过会儿再走。” “万一你妈妈半夜起来,发现你不在家,怎么办?” “不会的。”他这么说,是让她放心。 黎晓心安理得地把头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季扶倾问:“你爸爸不在北城吗?” 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他从来不跟我汇报这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