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厦将倾的前奏,狂风暴雨会在之后到来。 顾泯有些无力的说道:“大师这一步棋走得很好。” 说话的时候,他同样还是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还不认输?” 雾野僧淡然的声音响起,像是一阵海风,吹动他的心神。 “还没到输的时候,即便真的会输,我也不认。”顾泯看着棋盘,咬牙说道。 雾野僧想了想,摇头道:“算了,终究算是占了你的便宜,我们换一种下法。” 说话之间,他一挥手,棋盘上的黑白两种棋子重新在棋盘上变动了位置,有些多的棋子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身前。 “当初你的先祖和我下了这局棋,但没下完,他说他能胜我,我不以为然,不过后来时过境迁,我和他再也没见,所以这局棋我们来下完,你赢了,他留下的,我都给你。” 雾野僧说的话,是这个世间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事情,这一次说话也是用了传音的秘法,苏宿没有听见。 顾泯是很多年后,唯一又知道这件事的那个人。 他看着眼前的棋局,想着家里流传下来的那些棋谱和卷宗,发现的确是没有任何一卷涉及了这个棋局,想来自己那位先祖,当初在这局棋没下完之后便离去,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 总之不管是怎么说,这棋局是重新开始了。 顾泯看着那棋局,发生这个时候应该白子落下,心里不由想着,当初的棋局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那么重要,一局棋下不完,而且还是到了该自己落子的时候。 他想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的在棋盘上落了一枚白子。 按理说,雾野僧既然当年和顾泯先祖下过这局棋,在他离开之后,便该好好的推敲过之后的下法,将白子的无数种走法,全部都推敲了出来。 那虽然需要极其强大的心神和极其漫长的时间,但看起来,雾野僧最不差的便是这个。 所以他很快便落下一子。 在顾泯的意料之中。 “是的,如你所想,我这些年闲来无事,推断过之后所有的结局。” “这当然也是在欺负你,但你现在,不就只能被欺负吗?” 雾野僧说的是事实,顾泯太过于弱小,所以很多人都能欺负他,而且他还没有什么办法,他能活着,是源于很多人还不想杀他,可当他有一天表露出了自己的想法,便一定会被无情的抹杀,那会儿他还是这么弱小的话。 顾泯知道一切他该知道的道理,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他只是沉默地落子,他不管落在什么地方,雾野僧当然便能很快落下下一枚子。 时间缓慢的过去,局势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就像是雾野僧很多年前推断的一样。 顾泯若是不能下出一手对方完全没有想到的棋,除去失败之外,当然是别无可能,可实际上,不管如何,他的落子都该是被雾野僧完全推断过的。 所以任何的想法,都那么可笑。 顾泯每一次落子都十分苦恼,可即便苦恼,他还一直在落子,如此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雾野僧才皱了皱眉。 这只是顾泯落下的数子之后,但他已经觉得有些不对的事情发生。 这局势,已经朝着他推断的最难的那个方向而去。 “果然不愧是他的后人,能走到这里已经算是了不起了。”雾野僧的声音里透出了欣赏。 他这辈子寥寥无几的几个朋友里,他最敬佩的就是那个叫顾野的男人。 顾泯一头汗水,衣衫更是早已经被打湿,听着雾野僧的话,他只是摇头,没有说什么。 啪的一声。 又一枚棋子落下。 …… …… 那座深宫里,那位南陵的帝王也在下棋。 他没有对手,黑白两边都是自己,棋局却也杀得有来有回。 片刻之后,他忽然愤怒的掀了棋盘,棋子落了一地,此起彼伏的声音不断响起。 候着的宫女太监们尽数拜倒。 没有人说话,但谁都能感受到此刻从那个男人身上透露出来的愤怒气息。 天子一怒,说不定便真要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位皇帝陛下怎么会突然暴怒,只有守在宫门口的小太监,跪在坚硬的地板上,想着这几天在咸商城里流传的事情。 是的,这个地方不会真正的平静,作为这片陆地里真正最重要的两个地方之一,咸商城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但这一件,当然不可能是某个百姓被摔了一跤,某个百姓被狗咬了。 没有这么简单。 这几日咸商城在流传的事情,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