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南楚的太保大人,也就是从学宫带来一百多个南楚读书人的老人,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已经昏睡过去。 顾泯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然后才朝着书桌走去。 这位太保大人,之前已经打过交道了,其实第一次相见,顾泯还有些意外,因为这个老人便是当初他云游出窍的时候,碰到的那个老人,顺带着那个名为林运的读书人,也是如此。 当时这两人便在谈论南楚朝政,顾泯还有所得,但没想到,原来这老大人原来也是南楚人氏,而在学宫讲学之时,便已经早早为南楚复国做了准备。 之前一直以为南楚并无修行者,也无像是崇文楼那样的读书人,可现在一看,全部都有了。 这让顾泯,到底是有些感慨。 不过才坐下,那边的太保大人苍老的声音就响起来了,“陛下之前去了何处?” 老人睁开眼睛,面带笑意的看着这位可以说是南楚旧帝,也可以说是南楚新帝的年轻男人。 顾泯无奈道:“在宫里走了走,没想到赵老大人今晚入宫了,早知道,便留在这里等老大人了。” 名为赵白圭的老人微笑道:“打扰陛下了,只是后日便是登基大典,有些事情,老臣也得和陛下通通气。” 因为登基大典之前,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所以像是崔溥这些人,入宫并不需要禀告,顾泯之所以不知道他如此晚还要入宫,也是如此。 如今的南楚虽然还未举行顾泯的登基大典,但是体系差不多都已经形成,如今还未示人的南楚官场上,崇文楼和学宫的读书人,分庭抗礼,各成派系,剩下的一些,是南楚旧臣。 当然了,三公之中,崇文楼读书人两位,学宫读书人一位,而宰辅之位,却不隶属这两方任何一方,甚至不属于南楚旧臣。 南楚官场泾渭分明,如今还没出什么问题,至于之后会不会结党,顾泯担忧不大,毕竟白粥年轻,她至少还要看着崇文楼很久,有她在,顾泯不相信事情会发展到他不想看到的局面。 顾泯看向赵白圭,“老大人和崇文楼将南楚上下梳理的井井有条,之前送来的折子,朕都看了,并无问题,还有什么要说的?” 赵白圭疑惑道:“那多达百封折子,陛下都看了?” 那些折子是前两天才送到宫里的,差不多一百多份,依着赵白圭的想法,这些折子估摸着送进来也是吃灰的,他下意识的觉得顾泯应该是个修行者,而不是个皇帝。 可这会儿看来,他好像错了。 顾泯看着这个满脸期许的老头子,简要的说了说那些折子上的内容。 顾泯在修行上是天才,在这些事情上也其实不差,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也是皇族出身。 对这些事情,其实还是有些天赋的。 说了些折子上的内容,赵白圭也不多说了,之前他就是怕自己这个陛下没有看过这些,才想着简要的来说说,只是这会儿发现,没必要了。 于是老人紧绷的心就放松下来,转而笑着说道:“那既然如此,就和陛下拉拉家常吧。” 顾泯是修行者,面前这位更是修行者,两人都不需要普通人那般睡觉休息,依然是精力充沛。 “老大人请说。” 顾泯笑了笑,没什么抵触心理,在史书上,面对年轻帝王,那些个什么三朝元老,总会要找些事情来刁难,在南楚,这三公中两个,都是活了百年以上的老大人,一个天下读书人领袖,另外一个,也不逞多让,要是这两个老人都是这种脾性,顾泯这个年轻皇帝当然当得会不顺心,只是目前来看,两人的确很尊重顾泯,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从内心里都是如此觉得。 “老臣是中和二年入仕的,乾宁三年便做了吏部尚书,那会儿老夫才四十出头,以至于后来同僚们都说老夫有机会坐上宰辅之位。” 中和二年,乾宁三年,都是南楚较早一些的年号了,中和不去说,乾宁的年号顾泯是知道,那是先祖顾野的年号。 那位先祖,就是那个已经修行到金阙之上,却不曾想过要将南楚疆域扩大,反倒是直接丢了帝袍,直接去了彼岸。 顾泯感慨道:“原来老大人居然是那一年的南楚朝臣。” 这件事他这会儿才知道。 赵白圭说道:“当初陛下破境金阙的事情,老臣也知道,当时也劝过陛下去开创南楚未有的万世基业,但陛下未允,至此心灰意冷,老臣便离开郢都,去了学宫。” 对于早年的赵白圭来说,有机会将南楚版图扩大,自然是极好的事情,本有可能的事情,却被人拒绝,自然想不清楚,心灰意冷之下,离开也是正常。 顾泯说道:“彼岸之地,有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