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没有说透,但青槐听得懂。 她轻声道:“我后来仔细想了想,我要是他,也很难办,所以就不怪他了。” 实际上在那星辰床上的最后几年,她已经苏醒过来,伤势也快要痊愈,只是仍旧动弹不得,那只能每日在脑海里思考那些过去的种种是非,当初做不到的事情,如今来看,却也不一定,沧海桑田,世事变幻,很少有东西能一直如初。 青天君有些生气的说道:“这臭小子,还是让我闺女受委屈了!” 青槐不说话,实际上天底下的男子,即便在迎娶女子的时候,再三跟女子的父亲保证,以后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也是会在之后在某些事情让女子委屈的。 这倒不是说男子没这个心思去信守承诺,而是世上的事情,几乎没有一定能会依着自己心意去发展的。 青槐忽然说道:“爹,对不起。” 还没等青槐说些别的,青天君就一本正经的摇头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不该喜欢那臭小子?这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你是我闺女,可不代表要跟着爹的意愿来活,你喜欢谁,要和谁在一起,都是你自己的决定,爹会赞同,即便会发牢骚,也不会反对,因为你是爹的闺女,爹只愿意你开心过每一天,至于别的破事,爹不操心。” 说到这里,青天君伸手摸了摸青槐的脑袋,这位如今已经没有了当初大妖气势的男人就像是一个平凡的父亲,轻声说道:“爹当年只是一条普通的青蛇,和那位武帝陛下差不多,都是起于微末,最开始修行,不过是想保青蛇一族的安危,到了后来,有了你娘,有了你,有了整个青蛇一族,担子越来越重,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做,不得不妥协了,就好像是当年北海一战,要是爹身上没担子,肯定要帮着北冥的,那是爹的朋友啊,可没办法,身在世间,哪里能有那么多选择?不过有一点,爹很清楚,就是你和你娘,爹不管如何,都是要保全的,这是爹最后的底线,谁都没办法更改。” “那个臭小子最开始没什么了不起的,说天赋,他也就一般,心性好些,但在爹看来,也实在是不够看,要不是你喜欢,说不定爹随便见到了,也就一脚踩死了,可是你喜欢,爹才护着他,才帮他那么多,其实最开始,爹是看不起他的,一个男人,事事都要女子那边帮扶,能成什么大事?可你知道,爹是在什么时候改变心意的吗?” 青槐摇头。 青天君笑着说道:“是在那小子去北海后,那会儿他大仇得报,算是没啥担子在肩膀上了,剑山虽然没落,但那担子,老家伙许寂是留给吴山河的,不是给他的,爹在北海点了他一番,让他知晓要娶你,至少也要成为一位剑仙才行,本来没想着他会真把这当真的,那些年剑士练剑,老是苦大仇深的,目的大致差不多,可那小子是真把这话听到心里去了,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傻的小子,练剑当剑仙,居然是为了娶媳妇。” “不过倒也傻的可爱。”青天君补充道:“后来那小子的肩膀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有剑士一脉的存亡,有整个人间的存亡,这么大的担子压在肩膀上,哪里会轻松了?” 青天君慈爱的看着青槐,温声道:“做女子的,不该被男子欺负,但也不要压着男子,那小子其实这会儿在爹看来,很不错,这个女婿,爹点头了,不过要是闺女你以后不喜欢了,不愿意了,就当爹今天说这些话是放屁。” 青槐再度泪流满面。 父女久别重逢,但实际都没说起两人之间的那些事情,做父亲的青天君,谈及的都是自己闺女喜欢的那个男子,是自己闺女想谈的,他便愿意谈。 眼见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青天君的身影开始变得更加飘忽,隐约之间更加透明。 自知时间无多,青天君看向青槐,兴许是最后一眼,青天君眼里没有责怪,只有留恋。 “闺女,有朝一日要是有了孩子,得告诉他,他爷爷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依着闺女的容貌,那小家伙一定生得好看……” “本来说不打算来吓你,可爹实在是忍不住,这么久没看你一眼,真是不安心。” “闺女,要开心过每一天,你开心了,爹就开心了。” 青槐眼含热泪,最开始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