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一点儿动静他就会醒来。 于是她闹着要去洗手间,闹着要喝水。 再或者…… 闹着要吃夜宵。 可能之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太过于浪漫,以至于她现在看着他这幅明显病态的表情,心里就说不出的自责。 她坐在床边守了整整一夜,脑袋都格外得清醒。 “太太。” 还是后面张妈走了过来,“您都等了一整晚了,先下去喝点粥歇着吧,醒来了我会告诉您的,不然你您身体也扛不住。” 她昨天也整天没吃饭。 血糖很低。 江暮夏原本是想要留在这里等他醒来的,可想到要是自己身体不舒服的话,他说不定反过来还要照顾她,索性就皱眉站了起来。 “也好。” 她抿了抿唇,被佣人扶着下了楼。 喝了点粥。 可能是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的原因,喝粥的时候差点恶心想吐,可还是强撑着喝了小半碗粥,这才换衣服躺在了卧室的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过睡得很不安稳。 做噩梦。 梦里好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在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堆中,男人穿着厚厚的防寒服,把手里的一块小方糖递到了她的掌心里,问,“害怕吗?” 她看着那张脸,下意识摇了摇头。 “不怕。” 男人瞧着她那副模样,轻轻挑起唇角笑了一声,“小姑娘自己一个人来这种地方,要是被雪埋了可没有人知道。” 他的五官算不上温润柔和,可说话的声音在当时却莫名让人安定。 大雪埋山。 江暮夏视线恍惚出现了明显的错觉,而在那梦境和现实相互纠缠的棱角里,她隐隐约约看到了男人一侧耳根后的那颗痣。 “韩庭之……”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你是韩庭之……” 不是徐骁。 她的认知出现了错误,可一整晚都没有休息的原因,沉迷于梦魇怎么都出不来,最后只能在那白茫茫的大雪中漫无目的地往前跑。 可…… 还是没能逃出来。 …… 韩庭之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七点多。 晨光熹微。 他睁开眼的瞬间觉得头有些痛,下意识捏了捏太阳穴,旁边张妈就赶忙站了起来,“韩先生,你总算是醒了。” 幸亏江暮夏发现得早,不然昨天在书房里烧死了估计都没有人知道。 “我……” 韩庭的意识微微回笼,可隐隐约约好像想起了昨晚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江暮夏难得出现在他身边,关心地安慰他。 说,“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一直陪着你。 而那样的梦境像极了小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别墅里,韩父和韩母都不在的时候,自己以为自己被丢弃时候做的梦。 是那样地不真切,那样地不清晰。 “她呢?” 他的喉结滚动,可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却是问江暮夏,张妈都愣了一下,“太太在卧室睡觉,现在应该还没有醒过来。” 没有醒过来。 不是……梦么? 他撑起身坐在了床头,下意识朝着周围看了一眼,沉默了足足有差不多两分钟的时间,“昨天晚上……她有过来吗?” 张妈知道说的是江暮夏,当下点头,“太太昨晚一直都在……” “我在休息。” 可张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骤然出现在门口的女人打断了话,“你昨天晚上发烧的事情,我也是刚才醒来才知道。”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