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陈一瑾的车才拐回集团军的营地里。 他并没回陈一乘的独院,而是直接去了后勤处的招待所,今晚约着在那边喝酒吃饭。 陈一瑾在招待所的门外碰到了正在等他的陈一乘。 自家大哥对他说道:“已经玩够了罢?” 陈一瑾反问道:“她乖乖回来了?” 陈一乘一边转身往里走,一边回道:“不然呢?想买糖没买到,就找个麻酥糖找了整整一下午,才勉为其难地买了一包虾片和一些胭脂水粉,姑娘家的娇娇劲头还能做什么?” 陈一瑾没有和自家大哥并行,而是站在他身后,明确地否认了他的话: “……不可能。” 陈一乘不答,直接走进招待所然后上楼了。 陈一瑾看了一眼乌云压盖的天。 晚间怕是要下大雨。 今晚在场的还是管海训的几个长官,只是陈一瑾临时过来了,给他足足的面子专门就着他的喜好来布置菜式。 所以说是在请陈一瑾吃这个饭,实则还是军部的几个长官在拉关系。 因着通讯处的刘指导员最近在教玉伶,陈一乘也把她一并叫过来喝酒。 陈一瑾已经很久不坐在陈一乘手旁的位置了,只因为玉伶曾说过他这般是在贴挂着哥哥。 推脱几番后,众人按照职位落座。 陈一瑾正对着主位的陈一乘,身旁坐着那位刘姓指导员,而玉伶则仍然被自家大哥藏在家里,不会让她来这种插诨打科的场合。 酒过叁巡后,有人趁着酒劲口不择言,问起陈一乘关于玉伶的事,甚至冒着胆子称呼玉伶为“小太太”。 但这似乎并不是马屁拍在驴腿上,陈一乘喝了对方敬来的酒,算是默认了。 然后众人起哄,包厢内吵吵嚷嚷。 陈一瑾旁边的刘姨听来眼睛是瞪了又瞪,转了又转,这才低声问她身旁仿佛置身事外的陈一瑾:“哎,敢情那小丫头不是你哥哥说给你陈二少的小媳妇啊?” 陈一瑾似是有些喝多了,颊边耳廓脖颈一律都在泛红,眼睛也只盯着一处发呆愣神,无神又无光。 别人吵闹敬酒没到敬他这里来,便安静地一个人喝着闷酒,半天才模模糊糊回了句: “我也以为是我的。” “啊?”刘姨是真没听懂陈一瑾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话,仍嘀咕着,“我觉得你俩般配呢,还好没说给军座听……” 陈一瑾听罢登时起身,还把身旁的刘姨吓了一跳。 可他什么都没说就直直出门,半晌拿了瓶洋酒回来。 倒了满满一大杯,说是今天见了国外念书时的同学,对方送的,拿来敬自家大哥和未在场的小嫂嫂。 甚至为了彰显诚意,让陈一乘喝这看起来度数不高的花哨洋酒,自己则回了满满一杯白酒。 然后有人开始催陈一瑾也赶紧找个姑娘,指不定到时候可以和这小太太一同娶进陈家,妯娌作伴,好事成双。 陈一瑾一概笑着应下,说回了锦锡就依自家大哥的意思,该相看谁家的小姐就去看,也应当安定下来了。 …… 玉伶见外面开始飘雨了就躲回卧房内,一边试着今日买的那些香膏,一边等陈一乘归家。 雨愈下愈大,倾盆瓢泼,雨滴砸在地面的声响像是要砸出一个深坑来,偶尔斜着落来的雨水也似是连窗户都要一并砸了。 估摸着等会儿还得电闪雷鸣,眼见着院子里的树都吹断了一些枝桠,这种天气还是早点回来的好。 她叹气几声,心情还算不错,今日总算有些进展。 至少给谢沛的人递过话了。 只是下次怎么出这集团军的营地还是个问题。 这时玉伶听见院门打开的声音,她刚取了伞打算去院子里迎他们兄弟俩,一开门就看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