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茶坊钟涛是有所耳闻的,借着喝茶之便,行着苟且之事,名头之大一度盖过最出名的青楼楚馆,而且每每到了花茶坊选魁首姑娘的时候,曾经还惹出了万人空巷的盛景,想要一睹魁首风采的人如过江之鲫。 这赵家大小姐行事未免太过张扬,去这下九流的地方做什么,怎么就不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清誉呢。怕是张家人都被她给糊弄了,不然断不会放她独自去花茶坊。 想归想,钟涛可没有要出声劝阻的打算,作为一个优秀的杀手,他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主子让他往东,他就绝不会往西,他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劝谏”两个字。 钟涛伸手堵住一个鼻孔,利落地醒了醒鼻子,心中估量着这也算是一桩美差,勾栏胡同里要数花茶坊排榜首,花茶坊里要数苏州为翘楚。 此番随着赵月珠同行,正好一睹苏州花茶坊姑娘的一众芳容,也算是捞点油水。 马车停在了花茶坊的后门,香草扔给了守门的婆子一些碎银子,问明白了头牌姑娘玉莹的屋子,主仆二人就抬脚走去。俨然已经忘记了马车上还有一个人。 钟涛瞅了一眼有些陈旧的后门和那个鸡皮鹤发的守门婆子,无望地叹息了一声,得了,之前的那点小心思算完,还巴巴的念着要瞧漂亮妞儿,这回是阴沟里翻船了。 人家只把自己当车夫使,顺水人情的福利也没有,就在这里杵着呗,里面那位什么时候办完事儿,什么时候自己再送她回去,还能肖想什么呢? 上一世,赵月珠嫁进王府,空闲之余便搜罗有关生母的消息,辗转间便了解了这个玉莹姑娘的一些轶事,因着她的经历实在是有些离奇和令人唏嘘,赵月珠印象深刻,这次来苏州也是慕名而来。 站在屋前,香草扣了扣门,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娇软的声音:“进来吧。” 那声音像是掺了蜜一般,让人心神不由一荡,只觉得飘飘乎犹如仙乐,霎时间,仙鹤环飞,雅奏齐鸣。 赵月珠推门而入,只见一个女子在对镜梳妆,一身蜜藕色长裙,外罩一层轻纱,婷婷间犹如弱柳扶风,不胜娇憨。 玉莹没有回头,但从铜镜中可以望见她五官清丽,全然没有风尘女子的俗媚,一双桃花眼顾盼多情,眼睛清亮,似乎只要被她瞧上一眼,好似炎炎夏日如坠冰窖,翩翩然有如九天仙女。 她的嘴唇略微有些丰厚,但却不失细致,精巧的唇珠是点睛之笔,配上尖尖的下颌,让她的面容既雅致柔和又明丽大气。 玉莹回头看见赵月珠,心中惊讶,赵月珠看起来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这位小姐找我有何事?” 赵月珠撩一撩鬓边散乱的碎发坐下,说道:“我来找玉莹姑娘谈个生意。” 玉莹微微蹙起柳叶般好看的眉毛,上上下下打量了赵月珠一会,似乎想要瞧出一些端倪,看看眼前的这位富家小姐是不是在拿她寻开心,倏而她捂着嘴笑了起来:“我与姑娘素未谋面,有何生意可谈。” 赵月珠眉眼清明地看着玉莹:“在谈生意之前,我想先与姑娘说一个故事。” 玉莹挑了挑眉,神情不再漫不经心,而是多了一些审视,拿手捻了捻鬓边的发丝,没有说话。 “话说有一户清贫之家,父亲是教书先生,母亲是普通农妇,靠给人浣洗衣服,艰难度日,但是虽然日子艰苦,但一家人相依为命,过得倒是其乐融融。” 赵月珠顿了顿,看见玉莹神情有了一丝萎顿。但她很快就掩饰过去了,眼含警惕的看着赵月珠。 赵月珠又慢慢说道:“原本和乐的一家,奈何天不遂人愿,母亲染上了不治之症,父亲大恸,带着母亲四处求医问药,银子花出去了大把。 但母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后还是撒手人寰了。留下了幼女和一大堆的债务,自此女孩跟着父亲惶惶度日。” 赵月珠看见玉莹眼神望着窗外远方,陷入了沉思。 在玉莹耳中,赵月珠的话语逐渐变得缥缈,拖曳着她回忆不愿想起的往事,从甜蜜变成不堪回首,从天堂坠落地狱。 赵月珠娓娓道:“那个父亲一蹶不振,不顾债务,仅有的微薄的工钱也用来酗酒了,整个家雪上加霜,薄弱的不堪一击。 没想到女儿有几分傲骨,在父亲面前敲碎了瓷碗,拿着瓷片抵住喉头,声称若是父亲不振作起来,还不如自己寻个痛快。” 玉莹似乎陷入了往事,脸上有隐忍的痛苦,赵月珠继续道:“女儿用性命胁迫父亲,父亲才幡然醒悟,痛心疾首的说自己会痛改前非,他没有食言,果然奋袂而起,父女俩相互依靠。 奈何一年后,新的继母入门,继母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