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赵月珠,又怯生生的望了自家婆婆几眼,三儿媳卞氏却是昂着脑袋,满脸的傲娇。 督察院右御史夫人岔开了话题,说:“最近听到一桩趣事,我一个远房表侄娶了一个俏寡妇。但人却不安分,总是寻花问柳,最后俏寡妇气不过,闷头揍了我那表侄,他才消停了一些。 不过没几日又去花天酒地,甚至还眠花宿柳,养起了外室,一刻不消停。 赵月珠轻笑道:“听说济北侯夫人与济北侯举案齐眉,连个姨娘也不曾有,自然是不会有这些烦恼的。” 谁人不知济北侯年轻的时候是个十足的浪荡子,后来娶了济北侯夫人,有一个贵妃妹妹,颇为嚣张,进府第一件事情就是发卖了几个通房丫鬟,济北侯只能偷偷养外室,后来还是被发现了,济北侯了夫人杀到外室面前,雷厉风行,瞒着济北侯把外室卖进了勾栏院。 济北侯夫人脸色当下有些不好看,刚要反驳几句,就被平昌侯夫人截住了话头:“你们年轻人也不耐烦和我们这些老婆子扯皮,去逛逛园子吧。” 赵月珠和各家几个儿媳便前前后后出了大厅,由下人带着行去内院与外院交界的四季园。 这园子名为四季,恰是因为四季葱茏。无论何时来看,都是郁郁葱葱的,四时花草长盛不衰。 其他几人都是有些交情的,只赵月珠有些生分,但她也不在意,与其他人落开几步。 突然后摆被拉住,赵月珠微微一愣,发现那人却是郑雅,只见她面带喜色,娇憨道:“我还道你去了哪里,可被我捉住了。” 赵月珠也微微含笑,只是发现郑雅虽然面露欣喜,但却有些憔悴,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眼下浓浓的乌青。 两人寻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赵月珠有些担忧道:“你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狼狈。” 郑雅一下子就红了眼睛:“我爹要把我嫁给江浙巡抚。” 赵月珠微微一愣。 郑雅却是忍不住哭泣道:“那江浙巡抚都已经是古稀之年了。” 赵月珠颇为气愤,那可不就是一个糟老头子么,指不定哪天脚一蹬就没了,嫁过去就是寡妇。 这老头古稀之年还不忘娇妻美妾,郑雅还要面对一房又一房的妾室,一窝又一窝的庶子庶女,糟心得很呐。 “爹爹欠了那巡抚人情..”郑雅掩面而泣。 赵月珠磨了磨牙,那就是卖女求荣了,吏部尚书好大的能耐。 赵月珠犹豫着说道:“你若不愿意,也未必没有办法。” 出乎赵月珠意料之外的是,郑雅拭了拭面庞上的泪水,哽咽道:“我何尝没有想过摆脱这婚事,但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有用,我..我又不愿意使那下三滥的法子。” 郑雅面容悲戚:“爹爹养育我一场,我如何能只顾自己。” 赵月珠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有些心不在焉,刘渊倒了一杯茶放在赵月珠面前:“有心事?” 赵月珠犹豫了一会,还是将郑雅一事如数说了一遍。 刘渊挑了挑眉道:“婚嫁之事乃是礼部尚书的家事,你我外人怕是不好插手。” 赵月珠拧巴着脸哭丧道:“我也知道莫问他人事,但总也不能置身事外,看着她跳入火坑。” 刘渊抬手抚平了赵月珠蹙起的眉毛,温柔道:“你莫急,事情未必没有转圜,若是他们还不曾过定,另寻一门亲事又有何难。” 赵月珠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刘渊:“我记下了,你可莫要诓我。” 刘渊点了点她的鼻头,不再多语。 几日后,秦氏派人来传话说章法不可费,姨娘就该在主母跟前立规矩,不能仗着主母体恤就没了规矩,不能学那些小门小户的,没了秩序,若真到那步田地,将军府也就成一锅粥了。 于是第二日赵月珠见到了几个姨娘,真的是个个娇嫩鲜艳的花朵儿样的人物,环肥燕瘦,各有各的味道,赵月珠暗叹刘渊真是享尽齐人之福啊。 站在左边的是崔姨娘,她是同僚赠妾,会些琴棋书画,舞文弄墨,有几分气性。 右边是红姨娘,故旧之女,貌美如花,水葱一般鲜嫩,表面上低眉顺眼,眼底却是有着隐隐的不屑。 还有一个通房丫头菱儿,看着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看起来性子温吞。 几位姨娘落了座,赵月珠让下人看了茶,红姨娘端着茶杯轻轻一笑:“茶是好茶,可惜是去岁的陈茶了,人都说南安伯府的小姐持家有道,想来是不错的了。” 红姨娘揩了揩嘴角:“妾身那里还有一些少爷赏赐的雨前龙井,用冰泉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