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容易头晕。但是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正如她今日站在妙娘前面,虽然有所感慨,但也不会自惭形秽。 范嬷嬷见劝不动她,故而奉承道:“这回七姑爷被赶回老家,七姑太太也跟着归家,以后在江宁还不是得看您的眼色过活。” 六娘不在意道:“这也要等我们站稳脚跟再提。” 这点上六娘很清醒,当初丈夫被贬谪,就是程晏从中作梗,此仇不报非君子。 她自认没有什么对不起妙娘的,即便是当年的事情,她一个小小庶女不得不听从嫡母父亲的命令,况且她即便被逼迫也从未对妙娘如何,反而和她交好良多。 可程晏却二话没说居然贬谪她的夫君,完全不顾念亲情。 范嬷嬷一愣,不免夸赞道:“夫人说的很是,程家毕竟是江宁大族,也不能轻易得罪。” 程晏之父多年任吏部上书,官场人脉厚,他之伯父还是阁辅,亲生父亲也是六部高官致仕,甚至连程晏岳父,也是一省巡抚,即便他现在回乡养病,也不是别人想欺负就能欺负成的。 在江宁,想当好官,必须跟程家把关系打好。 人人都想得意时踩别人在脚底下,尤其是对于欺负过自己的人,但是真正想操作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在外放了放风,妙娘同程晏带着孩子们上船来,一上船,她就猛打哈欠,见程晏还要读书,不免道:“你的脑子也该歇一会儿了,就如同我,天天多睡觉,你看我一点黑眼圈都没有。” “我可不敢歇息,再说我已经习惯了,既然你要我陪你,那我就在你床边守着你,我自顾看书就是。” 妙娘深觉得有安全感。 她虽然性子很刚强,但是程晏能陪她,她觉得很安心。 一路平安到达江宁口岸,程晏甫一出来,就见一人颤颤巍巍道:“不知道老夫可否看错,这是程青天?” 程晏和妙娘看过去,见是一头戴方巾的老者,妙娘不识得,程晏却是好记性:“当不得青天二字,在下程晏。” 只见那老者当场跪下:“学生当年进京赶考,见过程大人一面,去岁,学生家中遭同族巨室侵占良田,是程大人特地派人过问,把贪官打倒。” 周围人听这老者如是说道,都纷纷过来,也许在勋贵宗室眼中程晏是酷吏,但是在老百姓眼中,他是真的为百姓作主的人。 江宁岸边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大家都疾呼程青天,这让倦哥儿麟哥儿都看的目瞪口呆,看向自己爹爹的目光从诧异到崇拜。 谁是好官,谁是坏官,老百姓心中一清二楚。 程晏见状,也不由得上前扶起老者,颇感慨道:“我程某人年少及第,立身第一就是让耕者有其田,世上少冤案。我不过是做了些微末小事,却让家乡父老如此赞扬,实在是愧不敢当。” 老者却是拜服感谢,程晏劝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妻儿回了程家。 妙娘作为程晏之妻,真是与有荣焉,不是图名,而是她家夫君真的是为百姓做实事。 “晏郎,你真的很好。” 不料妙娘说这句话,程晏有些羞赧:“什么呀,有时候我也是为了图名才如此做的,我也并非圣贤,他们这样夸我,我还真是受之有愧呢。” 妙娘颔首:“当初幸好是你。” 他人品真的贵重,这种贵重不会因为你过的好,他就锦上添花,你过的不好,他就慢慢疏远,是真正的良善之人。 再次回到府上,程添比之几年前愈发双鬓斑白,但是精神极好,尤其是看到倦哥儿了,有些不敢认了。 “倦哥儿这到底有多大了?不是说才十二岁么?怎地看起来这般高了。” 程倦就笑道:“祖父,孙儿打小就比别人高。” “是了,是了,听你爹来信说你已经中了秀才了,这很好,明日陪祖父去钓鱼去。”程添虽然不是什么喜欢炫耀的人,但是有这么个孙子在旁,老人家还是觉得很长面子的。 罗氏也在一旁拉着馨姐儿和麟哥儿的手不放。 二老私房都厚,今日回家,给小辈的赏赐无数,妙娘也都替他们收了起来。 至于程晏回乡养病的事情,程添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道:“你年少就身居高位,这些年案牍劳形,回来歇一歇也挺好。” “父亲,儿子,哎,如今终于体会到孔明的心境了,创业未半中道崩殂。”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