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着酒杯,神游天外地想着,颇有耐心地等着王衡兮的回复。 他同不同意对于我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爱了江铖二十多年,乍一下把他从我人生里抽走,这种感觉不是刺痛,而是钝痛。 这种痛不是因为难过或者不舍,而是你追寻一个美梦二十余载,突然梦碎了;而是你一个习惯坚持了八千多天,突然告诉你,你不能再做这件事。 决绝的背后,对应着的,是无措与空虚。 我承认,我是茫然的。 这种感觉在一个人独处久了以后更是明显,我开始惯常性得放空自己,清醒过来之后,已经是一天黎明。 我不认为我是一个脆弱到需要人陪才能满足的人,但这种本性的不适感慢慢涌上来的时候,的确让我有些想要跑。 可我讨厌做逃兵,所以我想对抗。 前些日子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我看见王衡兮原本高傲的眸子里露出惊慌失措,看见粉色的丝带绕过男性白皙却没有任何女性柔美的肌肉,一想到王衡兮板正西装后的一切,我就觉得有人在我的心底纵火。 将我的理智燃烧地一干二净。 也许我是个疯狂的人。 我捏着杯子的手很轻柔,笑容很温和,可这些都是假象。 我在用这一切,掩饰我难以对常人言明的渴求。 我真的痴情吗? 我以前从来没有问过我自己这个问题—— 酒吧的上层,是豪华套间。 “王衡兮,你有和别的女人接过吻吗?” “庄闻,别废话。” “回答我。” “……没有。” 门很重,“咚”得一声关上后,屋外的一切声音都停止,房间内静得如同另一个次元。黏腻的水声交叠在耳边,唇齿相贴时不是依偎,而是如野兽般撕扯。 “我收回你是gay那句话。”我咬着王衡兮的耳垂轻笑:“向你道歉。” 王衡兮用更猛烈的撕扯回应了我。 ——我真的痴情吗? 我将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这个kingsize的床。 粉色的丝带将王衡兮的软肉勒得稍稍下陷,他看着同样装扮的我,表情惊恐又犹疑。 还有……期待。 “庄闻。” 他一边回应着我的吻,一边咬牙道: “你是个疯子。” ——我真的痴情吗? 被单被揉皱,水渍浸透床垫,腰背起伏间,我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 我睁开眼睛,王衡兮在我的身边,睡得香甜。 他肩膀露在外面,上面青青紫紫一片,看着有些惨。 但我却格外意动,忍不住凑上去,顺着他淤血的纹路,一点点向下吻。 “别闹。”他想推开我,却被我一把握住了手腕。 我的唇又挪到他的腕部,啃噬着他脆弱的脉搏。 他有些难堪,想抽回手,却又不知为何死死忍住。 “庄闻。”王衡兮呼吸急促:“你够了……别发疯。” 我笑着放开他,看了看下面:“王先生真是不坦诚。” 曾经叫王先生,十句有九句带着怒火,剩下一句也是阴阳怪气,不过一夜,再叫王先生,这三个字,却多了几分旖旎。 他闭上眼睛不理我,我干脆黏了上去,搂着他的脖子,放松身体,跟着闭上眼睛。 “庄闻,你和江铖……” 有个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有些弱,但听得很清楚。 我笑了一声:“我们曾经是夫妻,你说呢?” 王衡兮不说话了,但我感受得到,他不高兴。 我颇觉有趣,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我:“怎么,你有处女情结?” 王衡兮道:“没有。” “但是我有处男情节。”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越看越可爱,忍不住凑过去吻了一下:“所以你很干净,我很满意。” 但是王衡兮显然不喜欢听到这种说法,毫不留情地撇开了脸。 但他应该是不讨厌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