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你听我解释,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她是……” 邱瑞话还未说完,阿遥似是再无法忍受,干脆愤然地往他左脸甩了个巴掌。 空气中骤然划过一道清脆的响声。 邱瑞瞪大双眼,怒气冲冲地看向阿遥,沉声问道:“你这是做甚?” 适才邱瑞的那句话,让阿遥幡然醒悟,原来他是如此没有担当的男儿,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认,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就将她一个人推出去,任由别人羞辱她。 “好啊邱瑞,你可真够狠的,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你……” 看着眼前的闹剧,贺馨芫再不想在此地多留片刻,且她心中已然落定了主意。 邱瑞这人不清不白,却颇善伪装,他实际上一直在骗她。 就算那唤作阿遥的女子,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一定和她有过染。 她绝对不会和这样的男子成婚,等回到贺府,她就要跟房小娘说明这事,绝对不嫁给邱瑞。 贺馨芫边哭边跑,压根就没怎么看路,身后的女使怕她冲撞到府中参宴的贵人,忙从她身后喊道:“姑娘,姑娘你跑慢点儿。” “咚——”一声。 贺馨芫的脑袋嗡然一痛,再抬首,便见自己竟是与一陌生的少年撞了个满怀,还将他手中持着的书卷撞到了地上。 这人正是霍家的三公子,霍乐识。 霍乐识倒是没因贺馨芫的莽撞感到气恼,只弯身将自己写的话本子从青石板地上拾了起来,无奈道:“姑娘,你怎么还不看路啊?” 贺馨芫嗫嚅地回了句:“对不起。” 霍乐识还未来得及看清她的相貌,那姑娘就哭哭啼啼地跑远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首,随即便往长廊方向遥遥看去。 霍乐识凭着多年写话本的经验,对许多秘闻轶事都很敏锐。 依着直觉,霍乐识料准了,适才一定发生了很刺激的事。 可那对神色难看的男女已然离开,长廊下,只剩下了他大嫂房氏,和几个女使。 霍乐识赶忙持着书卷,快步往阮安方向走去。 “大嫂!” 他兴奋地唤住了阮安,急不可耐地问道:“您快跟我讲讲,适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阮安觉得,这件事对于贺馨芫来说,是件很难启齿的事。 这姑娘不会想让别人知道她和邱瑞的事。 况且,如果霍乐识知道了这事,保不齐全长安的人都能知道。 霍乐识这人平日虽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实力却不容小觑,他几乎同长安所有世家的车夫都处好了关系,掌握着一条非常可靠的消息情报线。 而各府的车夫虽然看似不起眼,却最能掌握各个世家的秘密,但凡主子乘车去了某地,他们多少都能从外面听得些里面的动静。 思及此,阮安温声回道:“没什么,我前阵子从丰安坊订得那些点心出岔子了,所以便想着问问店主缘由。” 霍乐识微作沉吟,亦清楚,阮安压根就没同他说实话。 可阮安毕竟是他的长辈,他也不好质问她,只探寻似的又问:“那适才跑走的姑娘,是哪家的?” 阮安微微一笑,回道:“她啊,是你大哥的远方表妹,是房小娘的女儿,也是你二嫂的亲妹妹,名唤贺馨芫。” 霍乐识听完却搔了搔后脑勺。 大嫂是大哥的表妹,适才那莽撞的贺家姑娘也是大哥的表妹,贺家姑娘还是二嫂的亲妹妹。 这关系简直比他话本子里的人物还要错综复杂。 虽是如此,霍乐识还是因为没将适才的事情弄明白,而觉心中痒痒的。 ******* 散宴后,阮安通过贺馨芫的反应,已然确定她再不会与邱瑞这人有什么牵扯。 有关贺馨芫婚事的隐患被解除,阮安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依旧放心不下的,仍是还在西宛征战的霍平枭。 回到定北侯府,茯苓一脸兴奋地递了她一封信,说道:“夫人,侯爷给您寄了封家书,想必他应该快回长安了。” 暮色四合,潼潼日影逐渐洒溢在朱红色的垂花廊下,颜色斑驳的枯叶在青石板地被秋风席卷,飒飒拂蹭过她衣摆。 阮安迫不及待地将信封拆开,见那张淡黄色纸张上的字迹刚劲有力,雄浑潇洒,却只书着八个字—— 大战告捷,吾妻勿念。 ******* 是日,阮安一如既往地来到丰安坊坐诊。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