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问道:“陛下不叫她进来吗?” 皇帝冷嗤一声,手上翻折子的动作倒是未停,语带薄怒道:“让她进来做甚?她身为东宫正妃,却没尽到本分,约束好夫君的行止,太子到了今天这种境地,同她也脱不开干系。” 陈贵妃走到御案之旁,接过了宫女手中的墨砚,低垂着眉眼,亲自为皇帝磨起墨来。 皇帝心中积的怒气消了些,问道:“前阵子你归宁,回了趟郡公府,现在你父亲的身子怎么样?” 陈郡公是大骊的老将,当年在沙场亦是战功赫赫,威名在外,在军中的地位,能与霍平枭的叔父霍闵并肩。 但现任大司马霍平枭实在是天之骄子,无论是战力,还是卓越的军事眼光,都无人能与之相较。 列营、行阵、劄野、实战、舟师还是练将,男人无一不擅长,简直跟天才一样,都能做到一等一的优异。 陈贵妃温声回道:“回陛下,臣妾的父亲还是老样子,临近入冬,双腿就会犯风湿,背也会痛,都是当年从军行伍落下的老毛病了。” 皇帝颔了颔首,叹声道:“嗯,定北侯能有如今的功绩,也都是踩在了前辈肩膀上,真正为大骊立下了悍马功劳的,还该是你父亲那样的老将。” 听罢这话,陈贵妃磨墨的动作微微一顿。 皇帝这话说的,其实有失偏颇。 霍平枭虽然年轻,可大骊境内境外的战火,也是在近十年才多起来的,若按实战来说,霍平枭出征打仗的次数不比她父亲和霍闵少,且霍平枭打的那几场仗,也比老一辈军将打的要多了许多难度。 所以当年他凭战功,十九岁就被封为了郡侯,她的父亲陈郡公也是服气的。 陈贵妃接着用纤手研磨墨汁。 却觉,皇帝说这话,应是又动了要扶持她母家的念头了。 果不出她所料,皇帝忽地将手中的奏折往御案上一撂,对立于一侧的大太监命道:“传朕旨意下去,将陈郡公拔爵为国公,赐封号为齐。” 齐是大国之称,足以可见,皇帝对陈贵妃及其母家一族的重视。 陈贵妃的面容难掩欣喜,即刻跪在案前,恭声道:“那臣妾就先在此,替父亲多谢陛下了。” “起来吧。” 皇帝朝着陈贵妃扬了扬手。 大太监得旨后,神情却几未可察的有了变化。 霍阆那郡侯的爵位还空着,但皇帝可还没赐袭爵的旨意呢,照理说,这爵位应该留给霍家的嫡次子——霍长决。 再者,皇帝大封军功旧臣,就该顺带着,将霍平枭也给封赏一番。 虽然霍平枭的官位无法再升,已然官至上公大司马,可他的爵位可还有提级的空间。 这番,皇帝却只给陈贵妃的父亲拔了爵位。 大太监将手中的拂尘握紧了些,在心中暗叹,这霍家怕是真要走下坡路了。 就算那定北侯对这事心有怨怼,可他毕竟还在热孝期间,哪能为了个爵位,就跟陛下撂挑子? 陈贵妃在盛宠之下,自是时刻都笑靥如花,那种尽态极妍的美态看在皇帝眼里,让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殿外,李淑颖的哀求声逐渐转小。 皇帝拨弄了下拇指上的玉扳指,想起了从前的陈郡公,如今的齐国公麾下,也收编了好几员猛将,又道:“你父亲营中的纪中,射艺了得,百步穿杨。还有个担任云麾将军的葛遇奇,据说体型魁梧庞大,身上那层厚实的皮肉都快赶上铠甲了,几乎刀枪不入,冲锋上阵时,这葛遇奇就跟人肉盾牌一样,能拦下敌军不少的攻击,这两个人都是奇人呐,并不亚于狼骑团的那几员猛将。” 陈贵妃颔了颔首,回道:“是啊,尤其是那个纪中将军,他不仅射击厉害,还颇通谋略,熟读兵法,父亲早年还能领兵打仗时,经常会听从这位纪中将军的建议。” 皇帝嗯了一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