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音楼想到中药嗓子就发疼,又见傅容与棱角分明的脸庞神情带着强势,便忍了,手指推车门下去。 她没回头看,抱着一堆中药走进家门,也不搭理人,回到房间就锁了门。 女管家见状,还往外瞧了瞧,见原地已经没有车的影子,又嘀咕着:“黑着脸回来的,这是跟谁置气了呢。” 室内温度较暖,谢音楼回到熟悉的环境,将自己倒在蓬松又柔软的被子里整整十分钟,中药包都散乱在了地毯上,没去管,眼睛睁着盯着窗外看。 看久了眼酸,又有了想哭的欲望。 谢音楼立刻抬手揉,告诫自己不能在被情绪掌控,摸过手机转移注意力,随即想到给云清梨发了条短信报平安。 又问,关于给秦旎支付酬劳的事。 云清梨那端柔柔和和发了条语音过来:“你退烧了就好,这几天也担心死我了……旎旎说她不要酬劳,就是下次顾思训要还找你,请你务必别搭理他的献殷勤。” 谢音楼垂眼看了会,手指编辑回:“麻烦帮我跟秦旎说声谢谢,我和顾家已经说清楚,订婚那事只是长辈们好心撮合,我不会给顾思训机会。” 云清梨有过感情经历,是懂谢音楼这话意味着顾思训根本没有机会入局。 哪怕她忘过傅容与,潜意识里还是会拒绝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性接触,只要在万人中,与他相遇,便会无限循环地爱上他。 爱到,即便家世各方面都与她匹配度级高的顾思训,都入不了她眼。 云清梨最后叮嘱道:“你好好调养身体,痊愈了有空约饭。” 谢音楼没继续回,继续趴在被子里,安安静静地看着那堆中药包。 她突然回谢家的消息是瞒不住谢忱岸的,庭院里外的人都是他耳报神,连晚饭喝药,都有人一字不漏地汇报过去。 看着,像是又病了一场。 谢忱岸在次日提前结束出差的行程,飞机落地就赶回到家中,经管家提醒,在收藏的阁楼室找到了谢音楼。 管家提前暗示说:“瞧着心情是抑郁的,三餐照吃却几口饭就饱了,要不是锁在房间里昏睡就是在阁楼内发呆,我瞧着有问题……” 此刻谢音楼斜坐在窗边,任由微风吹散发丝,薄肩裹着棉质的毛毯来抵御寒凉,正垂首,手指滑动屏幕的聊天界面,一条条的删除傅容与每日三餐给她发的消息。 都是叮嘱她要按时喝药,明知道她不会回的。 谢忱岸一身正式纯黑的西装走来时,她反应慢半拍,没掩饰好眼尾那抹红。 是淌过泪的痕迹。 远处天际橘红色的光洒在室内,窗外的景色是和往常一样,不同的是谢音楼,叫谢忱岸轻易就看出了端详来,他拿出冰蓝色手帕缓缓递过去,伴着清冽的嗓音说:“都过去了。” 谢音楼瞅着他,手指弯曲攥紧手帕,眼下忽而砸落一滴泪珠,浸透了搁放在膝盖的梵文古籍一角,她动作略僵去擦干,却不小心碰倒旁边的红石榴。 谢忱岸俯身捡起,薄而干净的长指顺势她的古籍放在桌旁,连那部手机也收走,以免她躲在这里恍惚又乱了阵脚。 谢音楼微低着脸,晶莹的泪水滑落就立刻擦掉,哭的是无声的。 自幼养成的哭功,但凡一哭,没个把小时是停不下来。 谢忱岸修长身形坐在旁边,戴着腕表的左手搁在西装裤上,拿着那个熟透了的红石榴,静静地等她哭完,窗外的晚霞也彻底沉了,昏暗的光笼罩住四周环境。 谢音楼哭到体力不支,就依偎在弟弟身上,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是透明的:“当年他退婚,亲手解开了跟我的所有牵绊……我以为,跟他再也没有未来了。” “那时大家都这么以为。” 谢忱岸已经没手帕给她擦眼泪,只能用西装袖子,极为轻柔的擦过她脸蛋滑嫩无暇的皮肤,温声开解她心结道:“所以你在最好的年纪里大病了一场,母亲抱着你整日整夜的哭,父亲请了很多老中医都没办法让你退烧,外人甚至觉得我们谢家喜事办不成,要办丧事了……” 后来谢音楼的命,是那一碗碗汤药灌下去救活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她醒来后,会忘了傅容与,是将他整个人的痕迹,彻彻底底从自己的世界里抹去了。 话顿片刻,谢忱岸对她说:“父亲也悔过,不该没问过你的想法,就将婚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