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半个时辰之后拔营离去。 谢尧身边的人都暂且留下,但营地不是养伤之处,谢尧带着江楼月去到了宁州城内,直接买下了一座小四合院,以最快的速度把江楼月安排在最舒适的床榻上。 可她的情况却一直不好,吃进去的汤药隔不了多久就全给吐了出来,就这样折腾了几次三番,到了晚上,她依旧昏迷不醒,身上也时冷时热。 原本在营地之中,尚且还能保持冷静的谢尧,此时也禁不住担忧起来:“怎么回事?她以前受伤不会这样的,她的体质和旁人不同,每次都会很快就好!” “原本小姐的身体底子是很好的,但最近这半年来,先是失血过多,后来又不好好爱惜身子,瞧着脉象,应该是大病小病了许多次……哎,这次的伤势有些重……”宋先生叹息了一声,又说:“不过公子放心,老朽会尽力为小姐医治。” 谢尧默了默,神色复杂地看着趴在床上的江楼月。 失血过多……是为他。 不好好爱惜身体,也是为他。 她的手这会儿正放在枕头一侧,那手掌上包了一层厚厚的白布,他指尖蜷了蜷,屏住呼吸,翻开了江楼月的那只手,那手腕上明明光滑细嫩,但谢尧却仿佛能看到好多纵横交错的伤疤。 好多次,她毫不犹豫的割破自己的手腕—— 他缓缓握住那手腕,心脏骤疼,喉头发涩,却强迫自己声音平静:“需要任何药材,立即让蔡威他们去办——还有她的伤势,任何情况都不要瞒着我,我要听实话。” “老朽明白。” 接下来的一整晚,江楼月都昏昏沉沉,浑身发冷。 她背后受伤,谢尧不能给她盖太厚的被子,只能半抱着她,让他靠在自己身边,用内力温热她全身,在背上盖了一个薄薄的毯子。 江楼月靠在他的怀中,很柔顺地趴着,一直半睡半醒,。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江楼月忽然迷迷糊糊说话了。 谢尧一直抱着她靠在床柱上,低声问:“醒了?” “好疼……”江楼月轻抽了口气,纤秀的眉毛宁成了一团:“疼……护叔叔、下手好狠,等我好了,我得找他……算账……”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哪里?”他扶住她的肩膀,“哪里疼?” “浑身……都疼……” 谢尧朝外递了个眼神。 屏风之外的莫宇非常有眼力见,立即就转身去往外面,不到眨眼功夫,已经带了宋先生过来。 一进来,宋先生立即半跪在床榻边上给江楼月检查伤势。 等他一番检查结束,谢尧才问:“怎么样?” “情况倒是还算稳定。” “可她说疼——” “这——”宋先生神色复杂地说:“伤了整块背部的皮肉,上药之后会蛰到伤处,疼是没办法避免的,只要等后背的皮肉长一些,疼痛才会减少。” 谢尧沉默片刻,“可有什么止疼的办法吗?” 宋先生叹息说:“让伤处疼痛的药全是外敷的,但如果不敷这些药,伤处的皮肉不能很快长好,若再加别的止痛药物,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只能坚持着,坚持过着两天就会好很多。” “……”谢尧眉心微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