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球沾了双氧水,在自己的掌心处小心擦拭着,动作温柔得好像在抚摸一块豆腐。 这个形容也许不贴切,不过陈洛愉的脑子都快融化成浆糊了,他有点受不了陈飞麟这种没有边界感的关心。 也许直男都是这样。 在心里帮陈飞麟解释了一句,他抽回手道:“我自己来吧。” 陈飞麟看他一眼,又把他的手指捏过去继续擦,听到他低低地“嘶”了声,还对着伤口吹起凉气。等消毒终于结束后,陈洛愉的脸热得都不敢抬起来了。 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反应,陈飞麟给他敷了层云南白药,拿过一块夹着棉花的白纱布轻轻贴上,又用绷带绕了几圈,最后在手背上打结。 他看着这个有点夸张的包扎,想说两句玩笑话缓和气氛,嘴唇动了几次却说不出来,倒是陈飞麟先说话了。 “你今天没课?” “没有。” “明天呢?” “也没有。” 大部分的学科他都修完了,这学期课程安排得又少,所以就算离开学校几天也没什么问题。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听到这个问题时,他沉默下来。 来之前他没想过什么时候走,那时他满脑子都在担心陈飞麟,现在既然见到了,也就没理由继续留在这。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既然你没什么事,等等我就走。”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哑,这一路赶来,除了中午在长沙站喝过一杯可乐之外就再也没想起喝水了。现在喉咙干得有点痛,他吞咽几下,把刚才放在桌上的袋子推到陈飞麟面前:“我中午吃了麦当劳,给你买了巨无霸和一点小食,你用微波炉热下就能吃了。” 他站起来,低头去看手机上的时间:“那我走了。” 眼睛不争气地有些酸,他转过身,还没碰到木屋的门就被人拉住了。 陈飞麟说:“已经很晚了,今天就留下来吧。” 一再告诫自己陈飞麟不是那个意思,陈洛愉做了个深呼吸,道:“好。” 把药品收进袋子里,陈飞麟起身说:“我带你去外面转转。” 离开木屋后,陈飞麟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了橘树林的尽头,看到一片山包。 这座山包差不多百来米高度,中间有常年踩出的一条小道。陈飞麟在前面走,陈洛愉在后面跟着,遇到比较陡的落脚点,陈飞麟会回身拉他一把。等终于站在山包的最高点时,陈洛愉双手撑着膝盖喘气,感觉喉咙更干了。 他有点后悔刚才没提喝水的事,不过看着木屋里的环境,想来烧水也很麻烦。 陈飞麟在旁边问他怎么样了,他摇摇头,直起上身想说没事,却在看清眼前辽阔的景象时愣住了。 他们站在山包顶部的一块平地上,身后是株繁茂的樟树。阴沉的天空白云稀薄,有几处透出了淡淡的蓝。前方被青翠包围,一条溪流潺潺而下,在建的电排站横在山脚交汇处,再往下就是规划出来的养殖塘。 比起刚才在山腰时远远一瞥,现在看得更清楚了。 养殖塘划分成十几块长方形,浑浊的水面淹没了隔网,只有一些竹竿的顶端孤零零地凸在水面上,两侧供人行走的路也沉到了水下。 望着这一幕,陈洛愉忍不住问道:“你家的鱼塘怎么样了?损失是不是很严重?” 陈飞麟拉着他坐下,语气没有想象中的沉重:“还好,村支书说会尽量挽回大家的损失。” “怎么挽回?” “你来的时候有没看到村口的扶贫标语?” “嗯。” “去年我们这有扶贫班子进村考察,前期已经有几项政策落实了。像这次受灾,以前就是我们自己承担损失,这几天村委会挨家挨户登记,说会上报扶贫办妥善处理。” “本来我还担心今年的收益怎么办,现在总算能松口气。”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