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温直暗爽,申姜也觉得恶人有恶报,不过这华公公绝非等闲之辈,平白无故被人断了三根手指,这口气岂能轻易咽下。 不管怎样,她们以后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 建林城,别院。 这间宅邸是属于华莲舟私人的,平日他闲来无事时常会来这里,听听曲儿,狎狎歌姬,最是乐呵不过。 今日却一片愁云惨雾,断断续续的痛叫声传得老远。 秀女何小怜被带到了这里,她以为华公公看中自己了,要收她做婢女,脱离惠帝的魔爪,不想刚一来便叫在门外跪着,跪了一个时辰也没让起来。 膝盖已跪得生疼,何小怜壮着胆子挪过去,来到华莲舟身边,“公公,让小怜来伺候您吧?” 华莲舟正被断指之痛折磨得死去活来,一肚子气没处撒,闻声一脚便朝何小怜踹去。 “滚!给咱家滚!” 是哪个天杀的敢行刺他?若是叫他查出来,必定要将那刺客挫骨扬灰,满门抄斩。 何小怜被踹得惊惧交加,虽然华莲舟正在病中没多大力气,但何小怜还是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公公!”她呜呜哭起来,梨花带雨,企图让华莲舟怜香惜玉。 华莲舟的伤口疼得难熬极了,恼烦道,“来人,把她给咱家送到宫里去!送给陛下!” 何小怜大惊,哭也不敢哭了。 “公公饶命!” 惠帝喜怒无常,养了一大堆豺狼虎豹,落在他手里,还不如死了的好。 华莲舟却哪里管她这些,叫人将她强行带走。 他上下牙齿咬成一排,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流下,快疼死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这三根手指,多半是折在了那可恶的路不病手里。 不想那姓路的对刘申姜如此上心,竟为了她动刀子? 华莲舟真动了杀心。 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华莲舟叫来了两个小太监,低声吩咐了两句,眼中泛起阴毒的光。 “……去给咱家抓住那个叫刘申姜的秀女,暗中寻个机会,废了嗓子,将她投井宰了。懂吗?” 第9章 动摇 当晚,申姜去贺兰粼的寝房与他相会。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到他的寝房去,之前都是他来找她。现在因为华公公养病不在长华宫中的缘故,他们不必像从前那般小心翼翼。 贺兰粼的居室和他这个人一样,清寡得很,除了简单的一张卧具、一张书几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陈设。不大的房室里,齐齐整整地堆满了他过往的信札手记,有的墨迹未干,有的却已泛黄。 书册之上,还压着一只成色尚好的墨翠玉箫,却从未见他吹过。 笔架上,挂着一行毛笔。 申姜的指尖从笔杆上轻轻滑过,对贺兰粼识字这件事怀有惊讶。 本朝政令暴苛,读书那是世家豪族子弟才有的特权。他一个颠沛流离的孤儿,又到哪里去学这么多书? 瞧着贺兰粼那气脉贯通的字迹,写得却比她阿翁更好看些,没有个十几年的功力绝难有此景。 她不禁冷眼瞥向贺兰粼,他正微微弯腰,将一些竹简搬开。 几缕发丝从他额头上滑落,那股潭水般沉静的文质气,非是刻意能装出来的。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贺兰粼动作一滞,走过来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轻细地问,“怎么了?” 他刚碰完书卷,身上还沾着古卷的气息,清雅而温淡,很是好闻。 彼时四下无人,烛火飘摇,窗外晚风拂泪柳,充满了静谧而祥和的氛围。 “没什么,”申姜说,“只是没想到你会看这么多书,实在不适合当侍卫,该当探花郎才对。” 他照实道,“一个人独处惯了,找些事情做聊以解闷罢了。不过你来了,那些书便看不下去了。” 申姜忻然避过头去,“净会说好听的,我不爱听这些哄人的话。” 他眸子清亮亮地笑,尾音微卷,透着亲昵。 “好,你不愿听,我便不说,以后只挑你喜欢听的说。” 申姜听了这话,动容了一瞬,她见他此刻心情不错,左右思忖,想把盘桓在心头许久的那件事说出来。 但她又怕被拒绝,一旦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贺兰粼便会察觉到她是别有目的才接近他的,以后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变味了。 思来想去,申姜还是暗吸一口气,决定试一试。 她颤着嘴角,似是随口地问一句,“……那我要说想离开这儿,你答不答应呐?” 她心头栗栗,吐出这句话,实如千钧一般重。 半晌却没得到反应。 申姜抬起眼看看贺兰粼。 “……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