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粼挥了挥手,顺势揽住她的腰,“不必,我陪你回去吧。正巧我也得去批折子了。” 申姜有苦难言,生生被和李温直分开。 路不病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挑了挑李温直,附和道,“陛下说得正是。温直,你一会儿还得推我回去呢,中途走了怎么行。” 他拈了一朵快要凋零的小花在手,带着点含蓄的笑。望向李温直的目光亲切而温柔,情不自禁,哪似从前那副凶巴巴的样子。 李温直不愿意,她想和申姜。路不病将手中的小花送给她,却被她打掉了。 路不病一愣,不知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申姜冷眼瞧着路不病和李温直,觉得这两人着实变扭得很。 李温直摆明了一片冷漠,对路不病了无情意,而路不病却和天下第一次陷入恋河的男女一样,初初动了情愫,尝到了爱的美妙滋味,不愿放手,头脑发热,热忱满满。 从断了双腿后,他一直颓废着。从前他以为男人活着,除了战死沙场建功立业,也没别的盼头。如今竟好像枯木逢春,堪堪又寻回了生的趣味,满心满眼,都是李温直。 申姜不禁要想,若是路不病知道李温直过几日就要从他身边彻底离开,他会不会伤心欲绝?会不会难过得想上吊? 然而还没等她多想,身边的贺兰粼已经将她带了开去。 他揉了揉她的脸蛋,自顾自地说,“嗯,是凉了,是我的不好,出来没给你多带件斗篷。” 申姜道,“陛下自去忙吧,我自己回寝殿就行。” 他道,“这么早回寝殿做什么?批阅奏折实在案牍劳形,有你在旁能减少一半的劳累,不如你留下来陪我。” 申姜暗叹,“我累了,想回去睡一睡。” 贺兰粼弹了下她的脸蛋,带着点谑意说,“勤政殿也有榻,或者你伏在我膝上睡,都行。” 申姜无语,委实低估了贺兰粼缠她的程度。 她绛唇轻启,想再求一求他生辰宴的事,但终究没鼓足勇气,给咽了回去。 …… 过了两日,立冬,宫廷有一场小宴。 既是小宴,人便不多,除了贺兰粼和申姜外,只有路不病、董无邪、董昭昭、赵无忌等寥寥数人赴宴。 众人分桌而食,董昭昭和路不病的小桌正好临近着。 宫人们上了热腾腾的小火锅,董昭昭暗中瞟了路不病好几眼,想借机亲近亲近路不病。 一旁服侍的李温直,正要用玉箸给路不病的碗里夹肉,蓦然瞥见董昭昭怒瞪的双眼,手一抖,肉掉了,就连玉箸也落在了地上。 李温直忙低头去捡,路不病也矮下头,跟着她去捡。两人相互摸索,路不病粗糙的大手不意间覆在了李温直柔软的小手上。 路不病如摸到一块软玉,顿时脸色潮红,李温直眉心一皱,如触了刺般急缩回手,同样面色窘困。 两人如新婚男女般,各自羞怯,各自畏惧。 董昭昭看在眼里,更是怒发如狂。 宴席未毕,董昭昭就按捺不住,特意将申姜给拉了出来,单独谈话道,“你前日说帮本公主把李温直赶出去,是诓人的吧?你看看路不病和李温直都亲昵成什么样了?” 她说话高声毫无顾忌,申姜急忙按住她嘴巴,警惕着过往的宫人,嗔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