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转头见他却正兀自闭目养神,她本想发问,又想到晨起他说的那些话,便收起了多余心思,缓缓放下帘子,只待静观其变。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一行人便到了关楼面前,马车还未停稳,湛冲已起身理了理衣襟,背身低声道,“待会儿跟在我身边,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必惊慌。” 说完就见他拨帘闪身出去了,南漪便也只得跟着他下了车。 湛冲跃下马车,回身瞧着正疾步上前的李冀,只见来者一身重甲,长刀悬于腰际,又伸长脖子看了看李冀身后乌泱泱的一群重装兵卒,分明是已备了大战前的架势,湛冲挑高眉毛冲李冀笑道,“子由此番是有备而来啊。” 李冀站定了,余光见一瘦小从官站在湛冲身后,那从官身材矮小,只顾低着头,几乎完全被他挡住了,便丝毫未在意,只道,“殿下此来虽是和谈,可毕竟鸠里有无诚意我们还未知,万一他们使诈,末将唯恐对殿下不利,故而还是作万全准备为好。” 湛冲点点头,“甚好,难为你思虑周全,待会儿你带一队人随我上去,其余人留下听命。” “末将遵命。”李冀领命,转身去了。 不多久,一行人与关守递了通令,上了关楼。 这白马关为诸关末守,也算不得战略要地,日常人迹稀少,偶有些贩马的商队路过,常年寂寂无奇,守关不过叁五个老兵,哪里见过这阵仗,只唯唯诺诺站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因鸠里还未见人来,湛冲也不入堂中,只站在关楼前眺望,李冀错后一步,站在他身侧,也一同望向远方。此时骄阳正盛,万里无云,却是难得一日的好天气。 “子由可是属蛇的?” 李冀不妨湛冲突然出声,恍了下神,才答道,“殿下好记性,还记得末将属蛇。” 身前那人并未回头,只淡淡笑了下,声音里辨不出一丝情绪,“时间过得真快,你已入我麾下六年了。” “正是。”李冀知道他这人慧极,心眼手脑都非常人可比,可目下实在断不出他的心思,便只得且行且看。 南漪听他话乖乖跟在其身后,低垂着眼睛,无意中,却见那个名叫李冀的将领一手握在剑柄上,似无意识的松了松,随后又紧紧握住了。 她忽然发觉一件怪事,这一行人,除却湛冲,个个都重甲贴身,他这个主帅竟一身轻质白裘,不知道的或许还会以为他是个出门冶游的闲散王孙。 正出神,忽然听城下不远处传来一阵马鸣踢踏之声,南漪站的远,看不见城下情形,只见湛冲一手抚在石上,垂目向下望去。 不过片刻,石阶上传来人声,便见一队身着异服,腰挂弯刀的异族人上来,为首一人是身着玄黑胡服的年轻男子,身量同湛冲差不多,只是略比他还魁梧些,面庞黝黑,蓄一脸连腮胡,左耳上挂着寸长的狼牙,上来后并未马上靠近,而是审慎地站在风口处观望起来。 此来人并非旁的,正是那鸠里新王硕轲世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