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镜,举在脸前,借着光仔细地观察一下自己的伤口:“不知道。” “……啊,”小丁有点为难,看了眼乔稚晚,“姐姐没衣服穿了,我刚跟她说这么大雨让她住这里……” “那就住啊,”怀野随意地说,“雨太大,找不到地方我可能也住这里。” 乔稚晚:……… 怀野从镜中瞧到她那有点儿难看的表情,放下镜子。 他转过身,懒散地倚住桌边儿,随手拿起小丁买给他的烟,慢条斯理地撕开包装,放在唇上一根,便兀自对她安排起来:“放心,你睡床,我打地铺,你梦游别踩到我就行。” “我没有梦游。”乔稚晚打断他。 怀野又笑了,看着她:“梦游不梦游今晚不就知道了?” 他说完点上烟,往里面的房间走去,半路想到什么,折身,脑袋抵在门框儿,朝她看过来,表情威胁:“踩我一脚明天给我一百块钱。” 乔稚晚可不是个在乎钱的人,平时给就给了,她宁愿装作梦游踩他几脚出掉刚才的气,但想到自己银行卡里所剩不多的余额,还是不甘示弱地眯起眼来: “你想的美。” * 夏帷一直不回她消息,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乔稚晚最终还是在这里住下了。 她半夜辗转反侧,如何都没困意,朦朦胧胧地闭上眼,倏尔又想到那个泼她鸡血的男人。 又惊醒了。 这个狭小的房间其实是个储物间改造成的,两个铁床上下铺,据丁满说这里偶尔会有在他们车铺工作的学徒住。 除了乔稚晚睡的其中一张下铺,其他都堆着别人乱七八糟的东西。 怀野纯粹懒得收拾,直接抱着被子去客厅打地铺。他长得高,那两人座的木沙发完全抻不开。 乔稚晚从没住过这种地方,楼下就是洗车铺,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汽油味道,她完全都不敢翻身,生怕突然窜出来个老鼠什么的。 想到怀野说她梦游,她更不敢睡了。 她已经很多年不梦游了。 儿时的那场大火还历历在目,那之后的很久她都需要去医院专门的失眠门诊治疗,看了很多的心理医生,才能摆脱那场梦魇,不再梦游。 就这么挨到了天明,乔稚晚心中想着自己一定要在怀野醒来告诉他她根本不可能梦游,不知不觉就合上了眼,浅眠了三两小时,就被一段手机铃声吵醒了。 是夏帷。 一接起,夏帷火急火燎的:“乔乔,对不起,我昨晚和客户喝酒,回家就睡了,没接到你电话——你没事吧?” “……” 乔稚晚心下思索,什么叫“她没事吧”。 难道她的事被人知道了? 两天了,新闻都在发酵。 ——难道她昨天被泼鸡血的事情也被人报道了吗? 怀野其实说的没错,她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 根本不愿意别人知道这些。 太狼狈了。 乔稚晚放缓声音,试探了下:“我没事,怎么了吗?” “你现在在家吗?” 夏帷问。 乔稚晚犹豫着,说:“不在。” “——还好还好,”夏帷余悸未了,松了口气,但也没完全松气,“你昨晚那么晚打电话给我隐隐就觉得不对劲,今早起来就去你家找你了——你猜怎么着!你家门口全是记者!吓死我了,他们还追着问我你去哪里了!” “……” “你现在千万别回来啊,太可怕了,他们恨不得把你生吞了,”夏帷连连抚胸口,“你和梁桁在一块儿不?你要不在他那儿躲躲?” 乔稚晚才想说“不然我去你家吧”,旁边就有人催夏帷上车了什么的,夏帷于是匆匆跟她告别:“我出趟差,这会儿去机场了,有事你打电话给我啊!” “……” 手机屏幕黑了。 乔稚晚久久回不过神来,正不知怎么办才好,许颂柏的微信过来了: 【早安,醒了吗。】 【今晚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去接你?】 与此同时,房间外传来动静。 怀野起床了。 他人没醒彻底,走了两步进了房间,才发现走错了,见她坐在床上定定地看着他。 他正要出去,又停住了脚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