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稚晚也不可能允许自己顶着这玩意儿到人眼前晃,好在终于解开了那卡扣, 她二话没说就塞给了他。 怀野接过来,把头盔在手里颠了颠,散漫地瞧她一眼:“你自己把墨镜戴上吧。” 乔稚晚都弄不清楚他要做什么, “你到底要干什么去。” “戴上。” 怀野觑她, 又重复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别受伤了。” ……什么啊。 “你不是怕被人认出来吗,”怀野眉眼一扬,看着她,“我接下来干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所以, 你还是戴着吧。” 他还知道自己经常不怎么做好事? 乔稚晚想到这里,心底一笑, 竟觉得有点刺激。她于是低头笑了笑, 答应着他, “好,我戴。” 然后便乖乖把墨镜架上鼻梁。 好像给了自己一个冒险的机会。 她看着他, 微笑:“带路吧, 弟弟。” 夸张的墨镜占了她大半张脸, 她的那张脸小而清俏, 微微扬起下巴看着他时, 红唇的弧度都显得她更迷人了。 怀野看到镜片上反光出的自己的表情。 竟有片刻的失神。 想到第一眼见她, 是在梁桁的排练室外。 一袭规整优雅的白裙, 如瀑般的长发, 关车门的动作, 高跟鞋落在地面的分寸,都拿捏的十分妥帖精致。 她现在本该在音乐厅中琴弓翩跹、受尽簇拥,他从杂志上了解到,她的人生也是一步接着一步,规整无比。 现在她居然和他来到这种地方,还要跟他去找周明磊讨债? 怀野半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她,唇角不禁也勾起一抹笑容,心下却是有了些许恶劣的想法。 美好的东西在自己面前毁掉,他最喜欢看了。 这家ktv坐落老城区,有些年头了。 五颜六色的烟熏缭绕下,逼仄狭窄的包间传出时而嗞哩哇啦,时而破嗓嘶吼的歌声,实在难听。 一条叠往二层的楼梯非常陡峭,地毯都磨起了厚厚的毛边儿,高跟鞋踩上去,不留神都会被绊到。 瓷砖地板破旧,酒气弥漫,烟味儿冲鼻,虚虚蒙蒙几乎看不清路,喝得东倒西歪的男人揽着衣着暴露的女人,没素质地对着服务员破口大骂,极近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那人不留神要撞着乔稚晚过来了,怀野的臂弯迅速地一叩她的肩,把她带离那边,走过二层的拐角,直往走廊最里的包房走去。 梁桁有一点没说错。 乔稚晚活了24年,rachel将她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她大部分时候都生活在象牙塔里。 她真的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少年的胳膊落在她的肩头一直没挪开,不知不觉,他的怀抱就驱散了来到陌生地方的不安。 她居然也没有丝毫的不适。 乔稚晚微微抬眸去看他。 他直视前方的目的地,目光冷淡又倦漠,一手抄在口袋,手腕儿上挂着那个摩托车头盔。 怀野察觉到她视线,便低眸下来,笑道:“干什么,偷看我?” 乔稚晚收回目光,“谁看你了。” “那你是紧张?”他又用那种嘲笑的口气,“来个这地方瞧把你吓的,不至于吧。” 她还没说话,他又问:“哎,你那乐团,有多少人啊。” “问这个干嘛。” 怀野挑了挑眉:“问问不行?”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乔稚晚沉了沉呼吸,回答道:“不一定,要看演出规模了,我当领奏,人数多的话有四五十人,各个声部,中等规模的话,基本就是二十多人,只需要协奏的话那一般就只有四五人加我一个,不过大部分时候是我独奏,所以就我一个人。” 怀野思忖了下,好像在回味她的话,想象了下她所说的不同规模,然后笑道:“听起来,你好得意哦。” 她当然得意了。 这一点上,她货真价实好吗? “那等会儿,”怀野忽然低了低身,靠近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往人多了报,记住了?” “……” 乔稚晚还没反应过来,怀野套上那摩托车头盔,拉开了最里一间包厢的门,长腿挥开,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