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高朗尖叫着,从梦中挣扎坐起。 他满头大汗,倪曼被他吓得不轻,连忙睡眼惺忪地打开了台灯。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她关切地瞧着他,被他煞白脱色的脸给吓了一跳。 “没、没事!我只是做了个梦。”高朗一看见她,就松了口气。 “做什么梦了?”倪曼把头靠在他肩上,问。 “没什么特别的,”高朗不想吓她,于是揉了揉自己的脸,转移了话题,问:“现在几点了?” “现在?我瞧瞧……”倪曼转头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说:“三点零四分,怎么了?” “才三点啊……”高朗闻言喃喃道。 “嗯,”倪曼见状拉着他躺下来,说:“阿朗,你最近睡觉都不太踏实。前两天在医院里也是,睡着的时候,总是大喊大叫的。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没什么压力。”高朗躺在枕头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你有,你没有心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倪曼窝在高朗的肩上,闭着眼睛说道。 时间才三点,可高朗已经毫无睡意。 他睡了多久? 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 他记不清了,现在他的脑子里只剩下那本札记,还有札记上的那一张脸! 他必须要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小曼,你先睡,我去喝杯水。”他打定了主意,于是回过头想找个借口脱身,却发现身边的人儿早就睡着了! 她睡得香甜极了。 高朗看了她有一会儿,才披衣起身,去了楼下。 三点已过,是寅时了。 正是阴阳交替的时刻。 高朗坐在楼下的书桌前,手里攥着那手札,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跳过面具那一页,继续读了下去。 面具后头的那一页,写着“命自我立,福自己求”八个大字。 这八个字的后头,还用小一号的字写到:一切祸福休咎,皆自当人掌握,行善则积福,作恶则招祸。向善立身,慎独立品,自求多福,远避祸殃。 这大约是一些自我约束的话。高朗读了读,也什么特别的感觉,于是就继续往后翻了。 再后头的一页开始,画的是《地狱游记》的小像。 上头每一页就是一个故事,分别画了“观地狱洞”、“赴阴阳界”、“游枉死城”等十多个故事。 这些画像很精致,简直不比版画差。高朗看着看着,突然想起外婆。 他至今还记得,小的时候,外婆常常拿着毛笔,坐在书桌前画画。 她画的,都是这些小人像! 想到这些,他突然就从书桌前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札记,转而向一楼的北房走去。 那是一间小小的屋子,外婆最后的日子就是在那里度过的。 当时,她的腿脚已经不方便,没法再走楼梯了,于是母亲便将她从楼上安置到了楼下。 自从外婆去世之后,这间房子就一直锁着,有关她的一切,都被锁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