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他,你的男人肩上有大责任。他必不可能像别人家的男人一样,时时刻刻守在妻子身边。要做英雄的妻子,本身便是英雄。”梅姨见她不说话,又劝了一句。 她这话说的并不假,既然选择了天下苍生,便势必有负于自己的小家。 纵使是大禹这样的先人圣贤,为了治水,也只能三过家门而不入,小家与大家,永远是取舍,很难去兼顾。 这一点,在军人的身上,尤为明显。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军人背后,那千千万万军|嫂,都是当之无愧的无名英雄。 高朗虽不能和大禹相提并论,也不是军人,可他现在要做的事,也万分重要,关系到众生安危。倪曼若不能理解,那他们在一起,便的确不合适。 “我已经融不进他的世界了。这半年多,他改变了很多。也许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我也不想耽误他。”倪曼沉默了半天才这样说。 这话并非意气用事,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倪曼的确感觉这半年来与高朗渐行渐远。 她完全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将来在哪里,就像她说的,他们已经处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飞鸟和鱼相爱,注定不会有结果。海和天空虽然都是蓝色的,实际却截然不同。 梅姨听了她的话,也不再相劝,反而配合地帮她一起收拾。 这几十年的人情冷暖,世间行走,她又岂会不明白倪曼的意思。凡事不可强求,缘分尽了,便该体面的了断。 半个小时后,倪曼收拾妥当了一切。 他把自己带来的所有东西,有关于她的,全都带走了,有关于高朗的,全都留下了。 她把一切分割得干干净净,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来过那样,要完完全全的退出他的人生。 其实她的东西说多也多,说不多也真不多,下楼的时候,她手里滴溜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旅行箱,而这里面已经是她的全部。 “真的不等朗哥儿回来了再走吗?”梅姨他要走,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等了吧。”倪曼淡淡地答了一句。 “缘来缘去,好聚好散。总要与他道别才好。”梅姨又劝了一句。 这话一出口,倪曼的鼻尖骤然一酸。 与过去告别,哪有这么容易? 她站在店门口,驻足了许久许久,像是在积蓄力量,酝酿勇气。 她大约是把梅姨的话听了进去,动了心。 可酝酿再酝酿,最终,却依然一把拉开了门,抛下一句:“何必道别?我走了!”便闯进了雨里。 她终究是落荒而逃了。 可谁知,就在她跑入雨中的一刹那,眼神却撞见了满身是水的高朗!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时候,已经淋成了落汤鸡,整个人站在雨中,狼狈极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