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谢幕,她视向他这边,自也望不清满座黯淡中那沧海一栗。 演出结束,李京肆拒了主办方的宴请邀约,却并未立刻离开,出了音乐厅,就等在停车场。 看形形色色的人来车往,开过几回窗,一根烟的间隔复又闭上。司机几番看表,瞧着后座上饶有耐心的人,终究没开询问的口,继续等着。 很久之后,方从路道边寻见换身深咖色短t出来的姜语,蒙着灰暗车窗,她造型还是穿礼裙时编的松散高丸子,两簇额发缀下,妆容依旧,如此搭配,确有几分低调的隆重。 面对面的距离,李京肆看见她那部车里先出来了司机,为她开后座门。 似乎有那么不确定的一瞬,她多瞧了眼前方,李京肆这辆迈巴赫的位置,又在不给他多深思那一眼的时间,不以为然地钻进车里。 李京肆呼吸都渐慢。 他其实想出去,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想。 很快就被理智制止,他并不能说出什么叫她停步的话。他们分别不久,怕是这时候她最不想见他。 脑子在那瞬间刷机般,就让眼睛那么跟着,目送那辆车开出去,沿着对排的绿树荫丛,湮入更远的,沥青路的尽头。 - 李京肆偶然能与李沅在公司碰见。 上回在老爷子面前替他出了个面,也是叫他后来见到老爷子迟迟才知道,早便感激不尽,来同他道过几次谢。 李京肆也是有意提拔,没少关照,他当不辱命,开拓进取,接手的项目从不马虎,大部分时候独当一面早不是问题。照李京肆说的,他年末还能提个官儿,传到老爷子那儿去,自也是没话说了。 李沅早前才得知父亲瞒着家族里,在生意上惹出的大事,那时就已经让李京肆着手摆平,项目也步入正轨,为此,他还特意去请李京肆吃过顿饭来致谢,他大哥却笑他们父子俩真是不厌其烦,一个谢字要轮流着来。 半字也未提及缘何出手相助,但李沅是知晓的,听父亲提起是他那婚能取消的真正缘由,险些没把脑子抽干,往后再见了大哥哪敢多说,除了基本的恭敬,瞧人眼神都有些非同寻常。只不过李京肆行程不定,后来也是有段时间没碰面,近几日才频繁见到——他还是那副奇怪眼神。 如何形容,叫李京肆好一阵思索,大概是有些惊奇,不敢置信,又迟疑,接着继续不敢置信,估计连话都憋了好一阵。 这天趁着李沅来汇报公事,收尾之后,待人整理好文件要走,便被李京肆叫住了,他往座椅里深靠,微垂眸子的睨视角度,气势迫人。 李沅险些站不住脚,维诺着问什么事。 “你若是对我有什么想法或是意见,不必藏着掖着,说出来叫我听听,帮你顺顺眼,好过你每日这样瞧着。” 李沅当即就是一个期期艾艾,绷不住表情:“我我我……那个、我没这个意思,对不起大哥。” 李京肆执意得很:“我在认真叫你讲述,而非致歉,我也没说你是错。” 那眼神冷不丁威慑过来,李沅直打哆嗦:“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大哥的事情,我就听闻那么一点点……我是觉得姜小姐挺好的,我与她接触不多,却真心觉得人不错,又漂亮,与大哥是顶顶相配的,绝对没有半分意见!我很是支持!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拿捏分寸,进退得当,好有一番斟酌的话。 李京肆一眼便看透:“怕是没少听你两位姐姐嘀咕,话说的一套一套。” 李沅憨笑着摸下脑袋,“就有个问题我仍不明白,父亲那儿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若要姜小姐改嫁,为什么还掐着消息不放出去呢?” 无意脱口,却一针见血。 李京肆凝噎住。 没瞧见其眼色,李沅抚着下巴继续困惑:“既不说退婚,也不说改嫁,这么久了,还有不少我身边的人来问,我都依照父亲的意思随口打发了。” 这下老半天没得到回应才抬了头,对上他大哥越沉冷的目光,似终才想通其间不可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