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憧憧。 少年站起身,望着房樑上的照片,那女人有双与他相似的眼,他出神的看了许久,半晌,惨然一笑。 「对,你不会跟爸一样拿衣架打我,你太宠我了。」 唐姜眼圈一红:「我叫你去买玩具你怎么就真去买了,为什么要这么宠我,你为什么要顺我的意啊,如果当时你没去,现在还活着……」 姜倾月没有回答,她一直都是那样,如和煦月光的对他笑着。 * 虽说男孩子的皮本就糙些,唐泓阳也确实手下留情,但唐姜的手臂还是留了瘀青。 吃早饭时父子俩一言不发,性子都倔,唐泓阳注意到唐姜手上的红痕,他到底是父亲,虽有些拉不下面子,但心中仍掛虑着这唯一的宝贝儿子,起身从冰箱拿出了冰敷袋。 「昨天不是要你冰敷吗,这下你等等去学校别人问你怎么办?」 唐姜没吭声,唐泓阳觉得自讨没趣,他生儿子可不是要来伺候的,既然唐姜不领情他也懒得去讨好。 他又把冰敷袋放回冷冻库:「随你,要冰敷就自己去拿。」 他一回座,唐姜就腾地起身打开冷冻库拿出冰敷袋捂在胳膊上。 唐泓阳见状啼笑皆非,真是个怪小子:「我找看看有没有擦瘀青的药膏,下班的时候顺便拿回来。」 唐姜背向着他,唔了一声,瓮声瓮气:「谢谢爸。」 唐泓阳哦了一声,开玩笑道:「肯跟我说话了?」 唐姜点头,委实彆扭:「想通了,不后悔,但能理解你的想法。」 纵使有满腔恼火也不敢发作,自个儿也在房里反省了一晚,虽说不后悔,但也能理解唐泓阳昨天勃然大怒的原因。 「爸爸昨天也是太失控了。」没了姜倾月,他就只剩这孩子了,唐泓阳感谓,再生气也是自己的心头肉啊:「懂就好了,以后要好好考虑,知道吗?」 唐姜耷着脑袋,拿起书包穿上外套去赶校车了。 看到他踽踽前行的背影,唐泓阳真是哭笑不得。为了遮瘀青穿外套确实有用,但现在六月,定会有同学起疑,就算不怀疑好了,他自己到正午就会热得满头大汗。 他攀上梯子,拿着布擦拭姜倾月的遗照:「咱们儿子今天会被自己热死啦。」 姜倾月微笑,唐泓阳生出了一种她也认为这事好笑的感觉,便起了兴致继续说:「是我的错,要是他遗传你的温柔就好了,偏偏遗传我的执拗,昨天他肯定没下楼冰敷,就为了跟我赌气。」 唐泓阳笑笑,末了却有些力不能支:「他说的对,你在一定不会这样打他。」 他手指微颤,触及冰冷相框,却自欺欺人的认为是碰到了爱妻的颊:「你在就好啦……」 确实如唐泓阳所想,唐姜还没到中午就已经满头大汗。 期中考结束,再过两天就要放暑假,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几个月份,就算开了空调,唐姜也觉得脑袋昏胀胀的。 江颖杰没吭声,但眼神说明一切,写满了神经病。 「你爸打你脑袋啊?」 唐姜头皮一麻,只听了前三字就不安:「啊?」 江颖杰斟酌措辞:「要不然你怎么这个天气穿的……如此厚重,不是脑袋被打傻了?」 唐姜乜他一眼,他颊边泛红,心跳呼吸都快,全身疲乏无力,实在没多馀精力去与江颖杰拌嘴。 接近放学时江颖杰搀扶着唐姜去了保健室,原因是中暑。 杨芷沉浸在考了学年第一的喜悦,看什么都如春风满面,对试卷答案时更是喜上眉梢。 这样的好心情在江颖杰来到后如烛火被吹熄那般灭了。 「唐姜中暑?」杨芷瞠目结舌:「你说他整天穿着外套,进了保健室还不脱,他是有病吗?」 江颖杰仰天长叹:「没病也给热出病了啊。姐,求你了,你去劝劝他吧,他听你的话,让他把外套脱了唄。」 李家盈在旁说着风凉话:「江颖杰你不会上手扒他外套啊,你俩比力气你输啊?」 江颖杰斜了李家盈:「你以为我没跟他拼命啊,有用的话我还来找杨芷干嘛?」 杨芷提书包,接过江颖杰替唐姜收拾好的物品,竟胸有成竹:「没事,我来处理。」 李家盈见她斗志昂扬,略为紧张:「别用暴力啊,你跟唐姜打起来,你铁定输。」 杨芷却很有信心,趾高气昂的对李家盈哼了一声,就往保健室走去了。 目送她离开,杨芷背影看来踌躇满志,江颖杰与李家盈对视了一眼,江颖杰略微不安:「我知道唐姜为人,他是不会打你朋友,但是像个傻子被你朋友单方面毒打,那也不好吧?」 李家盈哎呦了声:「反正那里就是保健室啊,打伤了老师会帮他擦药的啦。」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