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的秩序弱肉强食,每一个人处于这样一个大世界,还真是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轻轻一次动荡,便是万亿生命陨落,世界之轮的天威高高在上,地上的饿殍如何挣扎?” “夫君......” 媚君拉着辜雀的手,泪光盈盈道:“你不要这样,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洪荒宫那么强大,我们都战胜了,苍穹也会被我们打破。我们终究会走出去,会获得自由,从此无忧无虑的厮守。” 轩辕轻灵道:“对呀夫君,我知道你累了,但你可要振作。” 辜雀朝前走出几步,走到了悬崖边上,烈阳照耀,冷风吹拂间山木动摇,草飞叶舞。 碧空如洗,团云被撕成丝丝缕缕,如流觞之水细泻而下,百鸟纵飞而上,啄食着残羹冷炙。 病去如抽丝,战后也是如此,他缓缓道:“说什么胜与败呢?事实上洪荒宫败了,我枯寂世界也败了。我们都是舞台上的小丑,提着刀剑尽力拼搏,言道义,论血仇,谈苍茫正道,怒人生堂堂。” “而所有的一切看似热血沸腾,醍醐灌顶,实则只是为了下台之后的饭票,是否会饿死,是否活得下去,还得看观众老爷是否买帐。” 说到这里,他回头朝媚君看去,轻轻把她脸上的泪珠擦去,道:“我们流血苦战,怒酣胸胆,拼尽一切才勉强抵挡。而阿鼻昊天塔觉醒,以震撼诸天之姿,几个呼吸便把所谓的‘巨龙’抹杀,无情嘲讽着我们这些‘屠龙少年’。” “那么阿鼻昊天塔的背后是什么?我们应该为这场胜利感到自豪和兴奋吗?” “修者生涯两百年,我自问目光还算长远,宇宙深邃,我等已不是逆水行舟这般简单,也实在高兴不起来。” 他微微一顿,叹声道:“把你们拘在这里的确是不讲道理,但我也庆幸我做了这个决定,所以你们才相安无事。否则,这场战斗我已然找不到值得安慰的点了。” 溯雪轻轻一笑,脸庞迎着阳光,青丝飘扬,笑道:“夫君,还记得初识之时,我常嗟叹命途多舛,终日愁眉苦脸,你是如何安慰我的?” “你如今岂非比以前拥有更多?怎么却不如当年自信了?至少当年你可是孤身一人,现在我们都在你身边了。” 辜雀道:“天之苍苍,不见正色,知道的越多,就越发现自身的渺小。” 溯雪笑道:“可佛箴有云,芥子须弥一念之间,沧海可成尘,花草亦为天,渺小处也有伟大。” 辜雀道:“然须弥芥子乃佛韵,佛不云,则一切为空。” 溯雪道:“空岂取决于他?取决于己矣。你又何曾在意他人的目光,你不是从来只在意我们吗?” 辜雀苦笑道:“可生死亦在他人之手,不是我们可以左右。” “那就打碎他。” 溯雪轻声道:“唏嘘于命运的无常,喟叹于世界的深邃,自艾于灵魂的渺小,不过只是弱者自怜的可悲论调,这是夫君你曾经对我讲的道理。”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目光放在更远处,只见苍山如海浪,怒卷碧空,凄风如万马,踏紫生烟。 世界之浩茫可谓壮阔,只是少了些灵气。 灵气是什么?是生命的痕迹。 他回头对着溯雪她们招了招手,三人连忙跑了过来。 媚君动作最快,顿时抱住了辜雀的右臂,溯雪也不慢,轻轻揽住了辜雀的左臂。 轩辕轻灵跺了跺脚,咬牙道:“花心鬼,害我都没有地方......啊!” 她惊呼出声,只因辜雀已然将她抱起,放在了肩头,像是顶着小孩一般。 “哎呀不行,你快放我下来,这样不雅观!” “快啦放我下来,啊!别动!” 轩辕轻灵大叫出声,媚君和溯雪笑得合不拢嘴,而辜雀一步跨出悬崖,踩在了虚空之上,迎着风,缓步朝着远方的朦胧而去。 风太大,耳边嗡嗡扑响,轩辕轻灵忍不住道:“夫君,你说万一有一天我们不再有威胁了,该是怎么样的活法儿?是现在这样吗?那也太幸福了吧!” 媚君连忙道:“当然不能单单是这样,成年人有很多又有趣的事。” 溯雪脸一红,道:“别这么不正经,活法儿很多,未来可期。” “什么未来可期,我都不想去期待啦,过好现在才是最要紧的。” 轩辕轻灵骑在辜雀的肩头,张开双臂,迎着阳光大声道:“马儿快走!今日夫君当我马儿!” 四人渐行渐远,似乎消失在了缥缈的云海之中,只是隐约还有笑声传来。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