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厌狗,主要是因为幼年时遭受恶犬围攻,差点被咬秃了全身上下的毛。 比如…… 江湖传说他“杀人看心情”“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其实没那么夸张。 他恨之欲其死的,说不定就像他自称的一样,只是那些“最臃肿、最贪婪的蛀虫”。 “抱歉,聂姑娘。我是不是吓着你了?事急从权,回头我再好好向你赔罪。” 对面那人轻笑出声,细长指尖点着眼角泪痣,宛如初见时一般,姿容千般妖艳,意态无限风流。 他容貌生得美,打扮也隆重,原本随意散落的黑发细细盘拢编起,粉玉髓雕刻而成的花簪映着日光,比真花更添一分润泽。 就如同“大祭司”这个头衔一样,他换上了一整套充满异族风情的华丽袍服,胸口挂着层层叠叠的骨饰和珠饰,衣摆逶迤曳地,桃枝刺绣搭配水红镶边,别有一段阳春三月的明艳妖娆。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头顶一对毛茸茸的尖耳朵,以及身后那一团蓬松、绵软、浑圆,体积比他本人还大,一看就手感上佳,很少有人能拒绝的…… 粉红色的大毛尾巴。 那甜美的色调,饱满的外形,与其说是桃花,不如说更像是水蜜桃。 “……” 这一刻,聂昭完全理解了。 为何妖狐拥有颠倒众生、倾国倾城的强大魅力,一直被视为红颜祸水。 这(尾巴)谁顶得住啊!!! 更别提这狐狸精一边娓娓道来,一边还用大尾巴代替双手,安抚般拢着她肩头,仿佛给她裹了一条上好的狐狸毛披肩。 “我不知外人如何编排我,但妖都向来不伤百姓,你放心回仙界去吧。不如说,就是为了让你能顺利回去,我才会多此一举。” “你的‘直播’很有意思,若有机会,我还想再看一次。” 狐狸毛披肩松软又暖和,就像狐狸精的嗓音和笑容一样,温柔似水地从聂昭颊边和心尖上撩过。 若是换了旁人,只怕连骨头芯子都会融化成一池春水。 但聂昭不是旁人。 即使置身于温柔乡里,她也不会改变自己钢铁般的本性。 “……黎公子。” 聂昭深吸一口气,笔直注视着换了一身行头(可能是为了撑场面,还化了全妆)的黎幽,诚恳说道: “你放心,我们不兴种族歧视那一套。即使你不是人,只要我们拥有共同的理想目标,你依然是我们的好同志,我不会对你有偏见。” “所以说,其实你不用一直隐瞒身份的。同志之间,还需要计较那么多吗?” 黎幽:“……” 得到了理想的回答,但没有完全得到。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是同志啊。 就在两人对话期间,时不时便有穿戴粉色饰品的小妖飞来,向黎幽汇报工作进度: “大祭司,我们已经镇压了军营!这些混吃等死的废物,欺负人一套一套的,遇上我们根本不堪一击!” “大祭司,我们攻占了粮仓!他们对农民征收重税,囤积的粮食有那——么多,都堆在仓库里发霉了!大家很生气,说要吃几个人消消气才行!” 黎幽负手而立,矜持地含笑点头:“做得很好。今晚有庆功宴,人倒不忙着吃。” 但偶尔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大祭司,我们活都干完了,什么时候结工钱呀?” “大祭司,你旁边这位妹妹是谁呀?我们听流霞君说,你在外面给人家妹妹做小白脸,天天吃软饭,整个山市都看见了!” “大祭司大祭司,软饭是什么呀,软饭好吃吗?今晚我们办庆功宴,能吃到这种饭吗?其实我要求不高,只要是吃了不会吐的饭就行!” “我只要不会昏倒就行!” “我只要不死……” “……” 黎幽依旧面带笑容,但那层笑已经有点挂不住,其中隐约泛起了一点杀心: “乖。如果你们不会说话,可以闭上嘴安静吃饭,没人拿你们当哑巴。” “昭昭!” 与此同时,哈士奇也穿过粉色海洋落在聂昭身边,“你没事吧?我来救你啦,我们赶紧回去吧!” 聂昭:“……” 看来就像抱香君怕狗一样,狗也很怕抱香君,一时间精神高度紧张,竟然没认出他就是同行的养猫人。 “也好。既然‘魔头’是黎公子,此地就用不着我操心了。” 聂昭一边轻巧地跨上狗背,一边回头望向黎幽:“话说回来,有个问题我很在意——” “黎公子,既然大家都是同志,我可以摸你的尾巴吗?” “更进一步说,我们搞好关系以后,我可以把脸埋进去吗?可以用来当被子或者枕头吗?” 黎幽:“?” 你所说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