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夜的事,将昭昭吓得不轻,夜里甚至做了个梦。梦见贺容予发现了她的心思,非常生气,连家法不用了,直接要将她赶出门去。 她自噩梦中醒来,睁着眼混沌地望着眼前的幔帐,直到眼睛完全适应晨光,才抿出一个笑。 好在这是梦。 梦是反的,所以二哥不会知晓。即便真有日知晓了,他定然也不会如梦中那般无情地将她赶出去。 昭昭慢悠悠撑起身,唤云芽进来伺候梳洗。昨日府里上下都心惊胆战,因贺容予的忽然心情不好。整个王府围着贺容予转,倘若贺容予心情不好,那所有府里的下人都可能跟着倒霉。 在没有三小姐的时候,尤甚。 后来三小姐来了,大家多了道保命符。不管王爷生什么样的气,都会听三小姐几句话。 三小姐并非王爷亲妹妹,却胜似亲妹妹。 云芽今日替昭昭梳了一个双螺髻,以红丝带缠绕点缀,瞧着天真可爱。昭昭看着铜镜中的人,很是满意。 “二哥可醒了?醒酒汤备了?”昭昭问着话,跨出门,往贺容予院子去。 贺容予刚醒,朝北正在伺候他梳头。 这种事平日里都是婢女做,在贺容予这里,却是朝北负责做。贺容予不喜欢婢女近身伺候,他对男女之事的毫无想法在这里也有体现。 朝北虽是个男子,手却还算巧,将贺容予的头梳得干净熨帖。 “三小姐来了。”朝北说着话,从一旁拿过束发用的簪子,而后自觉退下。 昭昭看了眼那簪子,还是贺容予上回从她这里拿走的那根。 “醒酒汤呢?快拿上来吧。”昭昭吩咐外头的冷霜,眼睛不着痕迹从贺容予脸上扫过,不动声色打量。 贺容予一切如常,捏了捏太阳穴,笑问她瞧什么。昭昭彻底放心,摇头嫣然笑说:“瞧二哥今日容光焕发,我二哥真是这天下五州最好看的男子,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 贺容予听着她的嘴甜,轻笑了声:“昭昭亦是这天下五州最漂亮的女子,没有一人比得过。” 昭昭嘻嘻笑了声:“天下美色共一石,二哥占八斗,我占一斗,余下一斗供天下人分。”* 贺容予斜觑了她一眼,只是失笑。 他视线落在昭昭头发的红飘带上,夸道:“昭昭今日如此装扮甚是可爱。” 听他这么说,昭昭摇头晃脑地向他展示,“谢谢二哥。” 冷霜端来醒酒汤,立在一侧,“王爷,三小姐,醒酒汤好了。” 贺容予嗯了声,伸手拿过醒酒汤,一饮而尽。 - 贺容予今日照常上朝。回来的路上,镇南侯缓步追上来,开口寒暄:“今日不见中州王,中州王风姿更甚了。” 镇南侯前几日出了趟门,并未上朝。 贺容予斜睨他一眼,道:“镇南侯倒是添了几丝风霜。” 虽说镇南侯赵承泽比贺容予大十岁,今年三十出头,但还正当盛年,意气风发远远说不上添几分风霜这种话。 镇南侯脸色变了变,转而笑道:“中州王还是这么……” 他一顿,才继续说:“再有几日便是三小姐的笄礼了吧?本侯也算看着三小姐长大,半大的孩子,如今已经亭亭玉立,不得不令人感慨一句岁月流逝。” 听他说起昭昭,贺容予眸色微沉,等着镇南侯的下文。镇南侯还在笑着,望向前方的天,语气像是还在上一句的感慨里:“前段时间中州王亲自去处理谢氏一事,不在上京中,本侯可是听说,三小姐与城防司副统领有些缘分。” 贺容予轻嗤一声:“侯爷说笑了,舍妹深受其扰,哪里算得上缘分。顶多称一句孽缘。” 镇南侯转过头来,一脸惊讶的表情:“本侯倒是觉得,那位沈大人是个不错的。如今三小姐年纪到了,也该考虑考虑亲事。中州王虽说长兄如父,可婚姻大事也得问问小辈意见。” 他话里话外都指昭昭和沈羽有些什么,是他贺容予想棒打鸳鸯。 贺容予更为不悦,横眉冷笑道:“倒不知侯爷几时好做媒。这上京城里的媒婆只怕要惶恐不安了,谁敢和王爷抢生意呢?” “听闻那位沈大人与侯爷颇有渊源,想必侯爷能与他说几句话。便请侯爷代为转告,人贵有自知之明。”贺容予勾唇,“以及,吾妹昭昭与我相依为命,自然一切仰仗我这个兄长。” 镇南侯反问一句:“哦?是本侯僭越了。不过三小姐风华无双,不知中州王对于妹婿人选有何见解?” “不劳侯爷费心,怕给侯爷再添几分风霜。”贺容予说完这句,加快了步子,拉开与镇南侯的距离。 镇南侯看着贺容予背影,提高了些音量问道:“莫不是中州王养三小姐,是为了自己?” 他在故意激怒贺容予。 前面的背影没有停顿,并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