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亭安根本反抗不了。 因为他一开口,一动手,她便提醒他陈年往事。 譬如这一刻,已到四楼帝王寝殿口,皇后靠在寝门上,将人拉近身畔。 妖妖娆娆的语调,“松什么手,都牵一路了。松开作甚,是要抱我进去吗?” “侯爷不抱?” “可是,您抱靖儿时,抱得不是挺利落的?那可是本宫和您的孩子啊!” “娼妇!”身后帝王的声音怒砸而来。 殿门打开,皇后差点仰面跌倒。 霍亭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不偏不倚拢在怀里。 如此,更是坐实了方才皇帝的那一声“娼妇”。 “瞧,本宫没说错吧,他就没事,一直都没事。” 从昭阳殿一路走来,皇后便与霍亭安说了,他们输了。 天罗地网已经拢死了他们。 她从出生便在宫城,历经两朝,看过王朝兴衰,历过后宫的争斗,也历过前朝的厮杀。 叶照的百般不肯入宫是在告诉她,他们早有疑心。 湘王妃的夺子护妹,是提醒她当日八月十五的案子,霍亭安言慕小小侍奉三年,如此伪证,漏洞不曾补之。 叶照入宫的一席话,则按萧晏之意,转达了三件事。 一、叶照学做果脯,是道皇后已无来日。 二、苏合医术胜过太医院,是指皇后的太医已经被除去,陛下安康。 三、萧晏夜梦皇后喂药,催他出征,则指他已明了皇后的心思。 * 前殿之中,除了安好的萧明温,还有今日得皇后令先来的淑妃和贤妃。 而贤妃处,叶照尚且扶着她。 “皇后,你竟敢如此秽乱宫闱?”淑妃扶着萧明温,不禁蹙眉道。 皇后理了理衣襟,从霍亭安怀中退开些,“你惊讶个什么,你不是早早便怀疑本宫与你姐夫有染吗?” “眼下,不过是证明你猜测无误,该高兴才是。” “贱人!”萧明温扑上来,猛扇了皇后一巴掌。 力气之大,足矣将她掀翻在地。然皇后一侧身,偏倒在霍亭安怀里。 “公主!”偏霍亭安不由自主地唤她。 “怎么了?”皇后擦去唇边血迹,甩开霍亭安,直起身子对视萧明温,“您可以三宫六院,逢三年一选秀,本宫不过是一个故人难忘罢了,同陛下比,不过尔尔。” “朕乃天子,你乃一介妇人!” 皇后闻言一愣,须臾笑出声来。 “真是天大的笑话,若非要从男女论,你们男子是比我们女郎多出眼鼻口耳目哪一处?还是我们女子心肝脾肾脏输了你们男儿一处!” 皇后目光下移,更是讽意连连,“你们多出那一点东西,春日播种,然而果子成熟还不是要从我们女子腹中穴口爬出。怎么,你们男子高贵在哪里?” “而若从尊卑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罢了。三十年前,我是公主,你就是个拜在我裙下的一抔泥。本宫给面首挑侍卫,都未必看得中你!” “你!”萧明温被她激的面色紫胀,然到底御座上坐了二十余年的人,未几也忍了下来,只道,“可是,如今是三十年后了。没有赵家王朝,有的是萧姓天下。” 萧明温伸手抚过她已经红肿的脸庞,“再者,这些年,朕待你还不够好吗?” “朕一心想要和你有个孩子,甚至想着让我们的孩子坐天下。实在是上天不允啊!” 皇后听来,更觉好笑,不由望向他后头的贤妃。 “姐姐,他可曾同你说过一样的话?想让七郎、让你们的孩子坐天下?” “那是因为朕同你的孩子,一个个都没了。”萧明温厉声道,“朕那样温养着你,着整个人太医院看顾你,你自己掰着指头数一数,你承了多少雨露均恩?” “朕待你,是真心的啊!”萧明温看霍亭安,又看赵婀珠,“你们,你们怎么敢?” “或许吧!”皇后合了合眼,“当年霍府中,陛下或许当真对我,一眼万年。那会你闻你发妻亡故,寻遍不得,如此再娶也没什么。所以即便我心有所属,然父命压身,要我笼络与你,你又确实待我很好,我也想着要好好过。可是,你却偏偏又寻回了你发妻,她把她接入宫闱时,可想过我与她彼此的难堪?” “萧明温,你之错,便是贪心太甚,妄想齐人之福!” “所以,是从那时起,你同他便死灰复燃?”萧明温直指霍亭安。 “其实相比你,我更恨他。”皇后笑了笑,转过身来,“霍亭安,这么些年,你可后悔?” 昌平四年年初,洛阳城喜事绵绵。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