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思方在恍惚中捡起一分清明,融了软筋散送去给叶照。只是整个人依旧不甚清醒,偏小叶子还道,“你待阿娘耐心些,她或许便不生气了!” 他进来的一刻,叶照闻他不甚规整的步伐,听他口中唤出的一声“师尊”,不由感慨小叶子,竟是这般高的效率和利落手段。 如此,她岂容他眼中那抹琉璃色退去。 只勾着他,用铁链声晃他,用一声“长安”唤他,磨着他允她歇会再用。 她忍过他贴着肌肤的亲近,终于在布帛被撕裂的片刻推开了他,对着已经迷离不得自控的人呵了声“放肆”! 叶照咬着唇瓣,明明只是权宜之计,明明是为了寻得一线生机,可是临到终了,她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若不曾遇见萧晏,她何惧几人碰她! 不对的,她还有小叶子。 生死面前,有何不能放下? 她何必惹恼他? 这般想过,她努力平复了情绪,扯出一点笑来,正欲开口。却闻得面前人卑怯话语,道,“长安知错了,师尊您莫生气!” 他甚至在触上她面庞的一瞬,又触电般收回手。只跌跌撞撞落荒而逃! 叶照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只摸索着寻到那碗软筋散。捧着它,拖过沉重的铁链,入净室将它倒了个干净。 只要少喝一碗,今日就能攒一日力气,凝出一点功法。待明日的那碗用下,她便可以提气化散,纵然不能化彻底。但药效总该会降下许多,如此便又可以凝出稍许功法。 届时但凡她有足够的力气,撑起一炷香的时辰运功,这定北侯府同秦王府不过两条街道,数里之隔,她当是有机会将小叶子送出去,再不济送个消息亦是不难的。 阶梯的踩踏声传来,叶照知晓这是霍靖下朝回来了。 遂匆忙搁下碗盏,回了榻上。 叶照有些心慌,因为霍靖进来时,铁链的声响还在回荡。 似是发出一阵仓促声。 好在她咳疾甚重,遂掩口咳了两声。原是假装,不想应付应长思至今,费神良多,如此一勾,竟是真得咳了起来。 霍靖看着桌上空碗,又见抱膝坐在床榻,咳得颤颤巍巍,铁链直晃的人,心中也说不出是何滋味。 只在榻畔坐下,伸手将人拽来身边,给她顺着胸口。 “同你说桩高兴的事。不,应该是让你高兴的事。”霍靖抓在她胸上,低嗤道,“萧晏被立为东宫太子了。” 叶照闻言,并无太多喜悦,只松下一口气。 到底萧明温只剩了他这么个儿子,纵是他杀了楚王,也只得作罢。总不能再杀了这个以正律法,让自己无后,国无君王吧。 叶照尚且明白这个道理,萧明温自然也懂,霍靖亦懂。 只是霍靖不曾想到,萧晏竟敢这样剑走偏锋,彻底控局掌局。 本来,他已无兵甲暗子,便想利用萧昶去折腾,试着分化朝政,削弱他们萧家势力,让他们从内部烂去。 可如今这厢,即便皇帝还有半壁军权,但其他政务、和另一半军权管理皆在萧晏一人手中,这朝中矛盾已然挑不起来。 “这般平静?”霍靖如今见不得她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只手中发力,骤然捏紧。 叶照如他所愿,眉头皱了皱,甚至因他如此突然的搓揉,还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呻\吟。 霍靖心里痛快了两分,又笑道,“那么再同你说件你会不开心的事,下个月我便要带你离开这了!我们去海外,去萧晏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这……叫什么?” “叫生离即死别。” “当日,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霍靖一把扔开叶照,“我和我阿耶阿娘,便是如此。” “生离即死别。” 脚步声离去,叶照撑起身来。只提气,凝神运功。 霍靖说要将她带去海外,她并不觉的他说的是真话。多半气话而已。 因为带走她,没有任何意义。 霍靖如今套着李素的一张脸,如此骤然失踪,以萧晏的能耐,定会将前后事宜连起来。如今朝中又是他独尊,为了她和小叶子,他是一定会上天入地搜捕霍靖的。 霍靖入京一遭,已经挑不起萧家朝廷的内乱,便是报不了仇了。正确的做法,当是即刻离开,纵是带着她作为人质,又为何要等到下个月呢? 叶照百思不得其解,便也不再多思,只静心调理内息。 * 萧晏闭府了两日,原也不曾说谎,确实身子无力。 他冲开两生花的禁锢,吐了一床的血,算是伤了元气。将醒两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