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好不容易才退了烧,不难受了,自然睡得格外沉实,哪是周少川轻轻推两下就能推得醒的?略微翻个身,便又沉沉睡过去了。 此计不大灵,那就只好再换一计,周少川忖度了一下,干脆把他拖到自己床上去得了,可听着向荣绵长均匀的呼吸,他又有点舍不得把才睡安稳的人就这么弄醒,思来想去,他的目光落在了向荣露在被子外的两条胳膊上。 看形态,还是类似于少年人一般细瘦的手臂,尽管堪称修长结实,但却没来得及形成那种鼓胀的块状肌肉,所以,应该也没几两重吧,或许,他可以尝试着把人抱到他床上去? 说干就干,周少川一手揽着向荣的背,一手揽住他的大腿根,稍稍一使劲,就把这个和他只差五公分的青年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后退两步,再转个身,他将人轻轻放在自己的床上,跟着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至此,熟睡中的人不过发出了几声类似叹息般低低的呓语,显见着是并未被惊醒。 周少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一眼时间,他决定先去洗个晨间澡,之后又给黄豫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问问相熟的骨科大夫,骨折后发烧到底是什么原因,需不需要去医院再做什么检查。 黄豫对于少东家吩咐的事一向都很上心,没过多会就有了回复,他告诉周少川先观察一下,暂时还不必去医院,又说了几个抗生素的名字,嘱咐他先把药吃上。交代完正事,当然也少不了要追查细枝末节,好比周少川到底是替谁在问病求诊。 周少川没等他好奇心发作完,就卸磨杀驴似的把电话挂了,见向荣兀自还在睡着,他便又出去把消炎药买了回来。 向荣这一觉,直睡到了午后,醒来时除了脑袋,身上其他地方都已不再疼了,连呼出的气也恢复了正常温度,微微抬起头,他看见周少川正坐在旁边的床上,安安静静地翻一本英文书。 醒了?周少川转头望了他一眼,放下书,下床走了过来,感觉如何? 他说着,就自行去摸了摸向荣的额头,温度正常了,他心里也踏实了些,想起医生说要先吃消炎药,跟着再观察,如果下午四五点钟还没烧起来,那基本上也就不会再烧了。 向荣刚刚睁开眼,立即被周少川投喂了两粒抗生素,坐起身喝水时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头,皱着眉四下里望了望,他发现此时身处的位置明显和躺下时不同,所以他是梦游着跑到了另一张床上?可这也太不符合他一贯斯文优良的睡品了 我是烧傻了么?他不由纳闷地问,怎么一觉醒来,连位置都变了? 方位感健在,说明还不算太傻,周少川在旁边闲闲地搭着腔,之前那床被你出汗塌湿了,我就临时帮你换了一张。 意思是彼此交换了一下床铺?那周少川自己呢,难道一直躺在那张被塌得精湿的垫子上吗? 我怎么过来的?向荣又眨了眨眼问。 抱你过来的啊,周少川喝了口水,扭脸端详了他一阵,那会儿睡得跟个小死狗似的,看来还真不是装的啊。 抱过来?向荣有点震惊于这个动词了,他知道自己算是精瘦型的,可再怎么说也是个身高184的成年男性,除了肌肉还有骨头架子,绝不是一团轻飘飘类似于棉花的物体,所以周少川是练过举重么?又或者是自己出汗过多导致了缩水,一个晚上就迅速瘦身成功,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片人? 这么想着,向荣不由气喘吁吁地笑了一声,他问:那你到底睡觉了没?不会一直都坐在那看着我吧? 周少川倒是没否认,不过也没正面回应,晃了晃手里的书,表示自己还在用书来打发时间:饿不饿?我刚叫了份白粥,起来吃点东西吧。 人的身体有时候也挺奇怪的,烧刚刚才退,精神头和食欲立马就能复原如初,向荣被他一提醒,顿时有了饥肠辘辘的感觉,当即坐起身,周少川替他把枕头立在身后,示意他靠上去,跟着去外间端来了一碗粥。 只有白粥?向荣嘴里都快淡出鸟了,十分不甘心地往客厅餐桌上瞟了好几眼,那桌上,好像还有别的菜吧? 有,牛肉,周少川毫不讳言,然而与此同时,却打定了主意要严格克扣病人的口粮,但你现在不适合吃荤的,有白粥就不错了,别老想那些不可能的。 这话说的,简直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了!向荣不觉生无可恋地瞪了他一会,这才不情不愿地把粥碗接了过去,一边吃着,他却一边回忆了一遍从昨晚到现在发生过的事,再看看身边坐着的那个人尽管不给他肉吃吧,但那人余下的种种举动,要让他说一点都不感动,可绝对就是撒谎了! 虽说论交情,他们之间根本谈不上有多深,可论照顾他的周到程度,周少川却并不比宿舍里任何一个兄弟差。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