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种纯粹的沉静眼神,他循着沈怀瑾的目光去找,却一无所获,只能满天繁星回望。 在越来越久的沉默中,厉听到了自己胸膛跳动的声音,咚咚作响,让他有些烦躁、有些焦虑。 他握住了男人垂在一旁的手,清瘦的腕骨、修长的手指和带着薄茧的指尖,兽人无一不熟悉,他下意识地按摩起对方的虎口和关节处。 沈怀瑾敏感地注意到厉原本干燥温暖的掌心变得有些汗湿,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情绪很容易让人多想。 他摊开了对方的手掌,拿手指轻轻划过那些汗痕,挑眉打趣道:厉,你在害怕吗? 厉抿着唇,点点头,又摇摇头,兽人的绿眸在夜色中格外幽深。 果然如此。 沈怀瑾无奈,他回握住厉粗糙的大手,指着头顶问道:看,那些是什么? 额树干? 沈怀瑾浅笑着摇头,是花苞。我说过,我们会在一个桃花盛开的时候结契,我没有忘。 厉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内心的担忧和摇摆一扫而空。此刻他若是半兽化状态,定能让人看到他身后那条银色蓬松大尾巴在疯狂地摇摆。 沈怀瑾看着他毫不掩饰的表现,还是按捺不住,他微微抬起上半身,在兽人有些疑惑的目光下,吻上了对方颤抖的眼皮。 即使日夜相对,仍觉得它们灿若星辰。 因为谈心熬到了深夜,第二天沈怀瑾难得起晚。 厉担心他休息不好,出门前将屋中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沈怀瑾打开窗户才发现太阳已经高悬。 他揉揉脸出门,暗叹自己果真是习惯了这里的老年人作息,一时之间熬个夜竟然还起不来了。 厉今日留在谷中,正在工棚里处理昨天带回来的大蓟和艾草。沈怀瑾见状,洗漱后随意吃了两个红薯,就坐下一起炮制草药。 这些草药一部分自用,一部分拿去药屋那边,由雨和苗炮制以后存好。这样部落里哪个成员一旦有些小伤小病的,就不用专门来找沈怀瑾,直接在药屋那边处理了也方便。 两人配合默契,时不时闲聊两句。 厉,现在那条路修到哪个位置了? 大概修了有一半了,怎么了? 沈怀瑾沉吟道:溪水被污染后,那片竹林地的竹笋是不能吃了,但竹子还能用。我的纸快用完了,正好部落里现在多了不少木板车,我想拉几车竹子回来造纸,也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厉肯定道:道路虽然不直接通到竹林,但距离并不远,到时候我把竹子从竹林运到车上,你再拉回来就行。 不过。厉又犹豫道:造纸过程很艰辛,我这段时间又比较忙,我怕会累到你。要不,等我们修完路再说? 沈怀瑾摆摆手,修完路还要建窑炉,建好窑炉以后还是更多的事情要做,但我的纸快用完了,等是等不了的。 厉回忆了一下,皱眉道:你最近用纸应该也没有很多吧? 生活用纸等不了啦。他笑呵呵的,而且我想趁现在谷内事情还不多的时候,把之前讲过的那些寓言小故事和西游记的故事记录下来,册封成书。到时候放在新建的学馆里,大家边读书边学习,会更有效率。 既然沈怀瑾这么说,厉自然是尊重他的意见。 过了两日,厉出门修路的时候,特地带上了他。亚兽们之前为之兴奋的木板车,终于将派上用场。 兽人们如今已经将路修到了竹林地再以后的位置,而道路与竹林果然相隔不远。 沈怀瑾与兽人们,尤其是厉队伍中的兽人们彼此相熟,大家都愿意来替他帮忙,但修路是公事,运竹子是私事,沈怀瑾不希望将它们混为一谈。 因此只有头一两回,沈怀瑾由着厉帮忙把砍下的竹子运到了道路上的木板车上,再之后,他就要求亲力亲为,催厉赶紧回到自己的修路队伍了。 沈怀瑾明白量力而为的道理,每次运的竹子都不多,再加上地面被压得平整,而木板车本身就能卸去一部分力,在搬运了几趟后,他除了腰有些酸,倒没觉得太劳累。 不过到了午后,他还是自觉体力有些不支,索性竹子已运了不少,就提前完工回了山谷。 运来的竹子还凌乱地堆在屋前,沈怀瑾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坐下干活。 他将两米长的竹身砍成三截,然后破成竹条,又拿出储藏屋里放了好久的石灰石,按照一层石灰、一层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