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先走了。”伊芙琳看了一眼窗外。 暴雨初歇,雨珠从玻璃窗上滑落拉扯出一片模糊的水迹,隐约能看到酒馆外一如新洗的干净街道。 “好。”陈森然点头,双手没有再拿着酒杯而是搭在了那封密封的信上面,却没有打开的意思。 “不打开看看吗?”伊芙琳看了一眼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滴水不进的信件。 “我在考虑。”陈森然也看着那封信头也不抬地回答,原本是千呼万唤的东西,真的拿在了手里却不免有些近乡情怯的意味。 “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走?”伊芙琳终于问出了她想要知道的东西。 “我在考虑。”陈森然还是这句话。 但这次伊芙琳没有发怒,因为陈森然这句话说的很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他是真的在想一些东西。 所以伊芙琳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尽快后,开始向门外走,经过小安妮身边的时候,她说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有时候我真嫉妒你。” 说完以后,她再也没有停留推开门走了出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空气里。 陈森然也听到了伊芙琳的最后一句话,却只是摸着鼻子笑笑,因为他知道按照小萝莉的迷糊劲,一定搞不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一定会眨巴着眼睛想一会,之后就会因为要想今晚上吃什么而直接忘掉。 但陈森然这一次似乎是判断错了,小萝莉的确是眨巴了一下眼睛,却没有直接忘掉,她直接从吧台旁的高椅上跳了下来,一步步走到了陈森然的面前,坐在了他的对面,看着他的眼睛,以少有的认真语气说:“你其实不用太管我的。” “呵……”陈森然看着小丫头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很夸张,笑得前俯后仰。 “喂……有什么好笑的,人家是认真的呢,我可不想拖累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小丫头不满地皱了皱精致的鼻子,口气还是严肃认真无比,她的迷糊的小脑袋里能想出这些话来显然是真的认真了。 “丫头……”陈森然停下了笑。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很多东西你拼命努力着不想让它改变,可是终究敌不过时间,比如说死去,比如说长大。 “其实,真的。”小安妮低下了头,用手捏着自己粉色的裙角,声音低低的,说,“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没关系的,又不是……又不是……又不是……” 她低声说了很多次很多次又不是,却始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又不是不能没有你。她死死地低下头,死死地咬着嘴唇,死死地不让人看见她的眼睛。 还是很窒闷的空气里有了丝莫名的湿意。 “别哭。”陈森然的手离开了桌上的信封,摸了摸小安妮低下的头。 “恩。”似乎是强忍着很多眼泪。 她已经学会了忍住眼泪了啊。 陈森然笑着叹息,看着这朵日益成长的白花,轻声说:“这一次,跟我一起去吧。” “真的?”似乎是有一刹那的惊喜,随后小安妮的声音又沉寂了下来,“又是骗孩子的话吧。” “不,真的。”陈森然将她的小脸扳了起来,轻轻擦拭着女孩有些湿润的脸颊,“都哭成大花猫了呢,真丢人。” “才没有呢……”小丫头倔强地瘪了瘪小嘴,还是有些湿润的眼睛下意识看向了别处,却还不忘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