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斜着下。 斯维因站在斜着下的雨里一动不动。 他的肩头上的乌鸦拾掇了一下自己已经被雨打湿的羽毛,最终一震翅飞上了天空。 没有人知道斯维因在想着什么,就算是他的乌鸦也不知道。 他拄着他的拐杖站立在暴雨的海岸上,翻卷的海浪在他的背后咆哮。 他像是一尊不动的雕像。 诺克萨斯人已经彻底溃败。 虽然德莱厄斯极力想要阻遏诺克萨斯军的颓势,但是无奈他自己被德莱文死死缠住了。 再加上艾瑞莉娅在没了德莱厄斯的牵制之后全面爆发,带领着锐气犹存的艾欧尼亚人一鼓作气将诺克萨斯人压出了主战场,直接将他们压到了原本的诺克萨斯营地里。 离海岸已经很近了,离斯维因也很近了。 但他还是无动于衷。 原本的大火已经被大雨彻底浇灭,只留下难耐的焦臭味混合着雨水在空气里漫长地发酵。 这是个很合适现在这个场景的味道。 因为再过几天,这些溃逃的诺克萨斯人的尸体也会散发出这种味道。 真是…… “呱——”乌鸦在大雨里发出了长长地鸣叫,像是…… 丧钟? 陈森然侧头像是看了一眼天上的乌鸦,笑了一下,掸了掸自己肩上的雨水,踏出了一步。 德莱厄斯还在持续地和德莱文激战着。 他们的战场已经从原本的中央,拼斗到了边缘地带。 已经没有人再有功夫去关注他们了。 每一个人都在冲锋,冲锋。 战争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因为每一个人都很激动。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比尔吉沃特士兵的火枪大部分都因为进水失灵了。 如果有比尔吉沃特士兵在这种时候的大火力压制,相信诺克萨斯人早就已经败亡了。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了,因为任谁都看得出诺克萨斯必败了。 已经绝无翻盘的余地了。 甚至就算是平日里沉稳至极的巴尔扎克都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因为实在是太难了。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努力。 终于就要在今天结束了啊。 胜利…… 是属于我们的啊。 巴尔扎克狠狠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雨水,再一次高呼着冲锋进了雨里。 现在,只要一口气将诺克萨斯直接赶紧海里就好了。 只要…… 斯维因久久不动的脸孔上忽然浮现起了一丝笑意。 那是一丝极为诡异的笑意,不算是失望,但又隐隐带着无奈,不算是高兴,却又隐隐带着兴奋。 如果真的要说的话,那么就是,像极了一个被逼到了绝路,终于准备亮出底牌的赌徒。 底牌嘛…… 斯维因,你终于……要亮牌了吗? 陈森然摸了摸鼻子,猛然看向了海岸线的方向。 雨还是斜着下。 ———————— “大人……” 弗林从雨里赶来,带着仓皇的士兵。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