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已经早被他喝空了。 但他却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当海军不好吗?”陈森然摩挲着酒杯反问道,“要知道如今诺克萨斯海军尽毁,你们回去,立刻就能成为整个海军军部唯一的主宰。” “你真的会放我们走?你不怕……”蒙奇说道这里顿了一下,不再说下去。 但是他话里的意思却是谁都听得出来,你不怕我们反戈一击? “我怕。所以……”陈森然毫不迟疑地点头回答,同样留白。 他的留白同样意义明显。 “所以,我们还是不自由的。”蒙奇这样总结。 “理论上说,是自由的。”陈森然再次重复。 “哼……”蒙奇像是被气的笑了起来,他站起了身,像是要离开。 但离开之前,他忽然转身压低声音说:“如果我不想做一个海军了呢?” “有兵当,何必做贼呢?” 蒙奇不再回答,沉默着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刚刚他的身上有杀气。”一直在旁边抽着雪茄没说话的格雷夫斯,忽然看着蒙奇的背影说。 “我知道。”陈森然终于一口饮下那杯烈酒,却全无喝下烈酒的反应,平静地过分。 “他的身上还有很浓的野心的味道。”格雷夫斯又说。 “我也知道。”这时,陈森然的脸上才浮起一丝不正常的红色。 “还有酒吗?清酒。”他过了一会又问道。 “有的,给你备着呢。”格雷夫斯很快就从后面的酒窖里拿出了一瓶密封完好的艾欧尼亚东岛清酒。 “又要去那个地方?”他顺手递给了陈森然。 “恩。”陈森然点了点头,拿起了酒开始往外走。 如今他已经是整个蓝焰岛,乃至于整个无尽之海最有权势的人了。 可是他的身边还是一个护卫都没有。 信步走在空寂的长街上,陈森然再一次轻车熟路地穿过小巷来到了那一幢破旧的小旅社。 但今夜,有一点不同。 那就是,旅社门口那一盏经年的魔法水晶灯灭了。 黑漆漆的门口让人感觉到了一种人去楼空的寂寥感。 但陈森然还是坚持着走上了楼。 在那间房间的木门外停了下来,陈森然照惯例敲了敲门。 但这一次,却没有人再应答。 他自己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原本常年烧着火炉的阁室清冷如冰。 他在往常惯坐的位子坐下,将酒放在了炉子上,点火。 然后像是曾经这间屋子的主人在一般,说了一句:“我来了。” 没有人回答。 空空的阁室,只有那一只火炉在无声地燃烧。 酒很快被煮沸了。 他仍旧取下两只杯子,倒下两杯酒,自己取一下一饮而下。 饮下这杯酒以后,他缓缓起身,朝着屋子里微微鞠了一躬,就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告别。 然后他缓缓退出屋子,关门,下楼。 穿街过巷。 他知道,以后,可能都见不到,那个大雪夜煮酒看雪的朋友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