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迟了还有船回来?方才铃铛响,吓了我一跳。” “娘!”宋延年两眼晶亮的看着他娘,“县试我考上了,是案首!” 案首是什么意思,家里有读书人的江氏,还是知道的,听完宋延年这话,江氏面上当即露出激动欣喜。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我就知道我们家延年可以。” 月光的银辉洒在她的面上,江氏眼里似有泪光一闪而过。 她悄悄的揩了下眼泪,提起地上的书笈,转头埋怨宋四丰。 “好消息又不会跑,这么大夜里的急着回来干嘛!累得孩子又冻又饿的。” 宋四丰和宋延年相视一眼都笑了。 宋四丰:“这不是心急嘛,想让你和延年奶奶也高兴高兴,知道你们在家里盼着消息。” 江氏连忙制止:“我这儿就算了,这些日子,为了小聪的婚事,老太太可累坏了,这刚歇下不久,咱们就不去叨唠她了。” 老人家觉浅,心里也搁不住事,这一欢喜,后半夜也别想再睡了。 “明天说也一样。” 宋四丰和宋延年当然没什么意见。 饭桌上,江氏用白日剩下的菌菇鸡肉汤给两人泡了一碗线面,再搁上两个煎得焦香的鸡蛋。 汤碗往两人面前一放。 她目光柔柔,笑盈盈的看着宋延年,“先将就着吃。” “明天娘给你烙肉馅饼吃。” 宋延年欢喜,“我还要一个酸菜粉丝馅的。” 江氏自然无所不应,“好好,娘都做,要不要再来一个鸡蛋馅的?” 宋延年看了旁边的宋四丰一眼,见他捏着竹筷正瞪他,连忙将要应下的话吞下,话锋一转。 “不了,两种馅就够了,多了麻烦。” 江氏注意到宋四丰的眉眼官司,唬着脸拍了他的胳膊一下。 “你瞪孩子干嘛。” 她转头温声道,“没事,娘不怕麻烦。” 宋四丰嘟囔:“真不领情。” 两人奔波了一个下午,晚饭还没顾上吃,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下肚,整个人都暖了过来。 饭后,宋延年帮着他娘收拾碗筷,他一边收,一边和他娘唠嗑道。 “刚才我们回来时,看到小聪哥了,他正在村里给灯笼换新烛。” 江氏:“你看到他了?”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屋外头一眼,只见初春的风,湿冷又刺骨的将窗棂上的窗纸吹的簌簌响。 不由得埋怨,“你三伯也真是的,这小聪后天就做新郎官了,今日夜里风这么大,还使唤他去换灯烛,回头得冻病了。” 宋四丰听到这话,插了一嘴,“让他自己换,这娶媳妇可是他自己的大事,这要没做点事情,忙上忙下的,以后还怎么珍惜媳妇。” “我们老宋家孩子的婚礼,可不兴新郎官只出个人。” 江氏擦过桌子,笑道,“是是是,你们老宋家规矩最好,疼媳妇!” 既然说起了宋小聪的婚事,宋四丰也来了兴致。 他大口的将最后一口烟抽掉,一边磕掉里头的烟草灰,一边问道。 “说起来,我这三哥,到底找的是哪里的亲家,今天回来路上那些灯笼可把我和延年惊着了。” “这得花好大一笔银子吧。” 江氏打了热水到盆中,让两人擦脸洗手,应道,“谁说不是,老娘今儿还说三哥败家,手里有点银子就烧的慌。” 她努努嘴,示意他看自己门前的大灯笼,“门口那灯笼大吧,三哥家挂的那两灯笼更大。” 宋延年:“这不是我们元宵时挂的那对灯笼吗?” 江氏:“不是,元宵一过,你爹就将那两灯笼碰灯,早就烧没了,这是你三伯这两日新拿来的。” “说是亲家的姑娘身子骨不是太好,灯笼主康健,这灯挂多了,家里祥气就足,到时姑娘过门,好好的将养一番,身子骨也就好了。” 宋四丰和宋延年听到这话,都停了手中的动作,两人面面相觑。 宋四丰:“什么,这姑娘身子骨不好?” 宋延年:“嫂子身子不好吗?” 两人的话一前一后,几乎同时落地。 江氏嗔道,“大惊小怪干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