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延年唤住银扇,递过一把铜钥: “马儿只吃干草怎么行,多喂点精粮啊,我这里有黄豆和麦麸,都在灶间的柜子里搁着。” “柴房里还住着我家三寸,你喂马儿的时候,顺道往它的槽盆里添些料豆。” 银扇接过宋延年递来的铜钥,应下后端上属于自己的梆梆面,转身走出了屋子。 王昌平看了案桌上的梆梆面一眼,又是想吃,又有些排斥。 他都大半天没有进食了,自然肚饿,但要是让他坐在案桌旁,他又浑身不自在。 银扇看不见,他可是看见了,那大娘的鬼魂,就是坐在案桌旁吃了酒酿丸子后,这才一脸心满意足的离开。 宋延年瞧见王昌平脸上为难的表情,他上前两步将桌上那碗已经没有香味和温度的酒酿丸子收了起来,又重新搬过一张凳子。 “那坐这张吧。” 他拍了拍凳子,示意王昌平,嘴里不忘解释。 “其实坐那儿也不打紧,你见到的是隔壁程大娘的生魂,生魂不同于死魂,死魂阴气重,生魂有阳气,你发现了吗,刚才大娘身上的白光更多些,那就是生魂和死魂的区别。 “见到生魂不要紧的。” 他的话才说完,隔壁就传来一阵响彻天地的哭嚎,在宁静的夜里,声音听得格外清楚。 “娘,我的娘啊!” 一个哽咽的男声难掩悲伤,“大妹,娘已经去了,你别这样,娘去的很安详。” 程家老大娘已经过身。 宋延年:…… 他对上王昌平的眼神,不禁叹了叹气,低声道。 “生魂不出门,出门必亡人,三魂不聚首,聚首人要走……大娘这是命数,谁都拦不住。” 人分三魂,天地二魂常在外,唯独命魂常住身。 见到程大娘命魂离体,宋延年就知她命不久矣。 王昌平听到这里,沉默的坐了下来。 他拿起筷子将面条囫囵的吞下肚。 卖梆梆面的老汉是个实诚的生意人,一碗梆梆面分量又大又足,王昌平吃的很快,一不留神就吃撑了。 他正斜躺在靠椅上,捂着肚子直喊疼。 宋延年递了杯山楂茶过去,好奇问道。 “王公子……” 王昌平抬手,打断宋延年,强调道:“昌平兄!唤我昌平兄。”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强势,王昌平换了个和暖的腔调,带着丝乐亭口音。 “延年兄都请我吃梆梆面了,再唤我王公子,恁地见外了。” 宋延年:…… 行叭。 他从善如流的改口,“昌平兄,你不是回乐亭了吗?怎么找来我这儿了?” 半杯山楂茶下肚,王昌平打了个大嗝,他连忙用半边宽袖捂住脸。 “……失态了。” 宋延年倒是不介意,“无妨,昌平兄参加这次的府试了吗,明日该放榜了。” “没有,我才到琼宁两天。”王昌平见宋延年面上一派自然,这才放下遮脸的半边宽袖。 他吞吞吐吐的说出了来意,“延年兄,也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不要再见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他低头耷拉双肩,苍白的脸比初见时小了两圈,看上去弱小又可怜。 “这些日子,我真是度日如年。” 他突然抓住宋延年的衣袖。 “延年兄,要不你收我做弟子吧。” “上香叩头,下跪敬茶,年节年礼,有事弟子服其劳……这些我样样不会少。” 他一脸恳切,“我会好好孝敬师父您老人家的。” 老人家宋延年不说话,默默抽回自己的衣袖。 王昌平不肯放手,“延年兄,你就收了我这弟子吧,只要能习得你一身本事,不不,只要半分,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宋延年为难,“昌平兄,非是我不愿,而是我不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