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敏杰看着宋延年的背影,一个挥袖用力拍下凉亭的石桌,怒道,“竖子敢尔。” 时秀才看着簌簌掉着石粉的桌子,心道这伍秀才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 他心里叹了口气,这伍家乃是行伍之家,自家儿子好好的武官路不走,偏偏要走文道。 真是想不通,次次岁考都要来一遭,唉。 就在他心里感慨的时候,旁边庞秀才惊叫了起来。 “这这这。”庞秀才颤抖着手指着那盘银两。 因为他的表情,大家伙都将视线聚集到石桌上。 只见银两好似猪油块遇到了热火,刺啦刺啦的融成了银水…… 伍敏杰怔愣。 谁都不敢去动这银水,这一看温度就高的厉害。 银子化成水,一直沸腾,片刻后就剩下一个完好的空盘。 苓茗壮着胆子上前几步,他将盘子拿了起来,“公子,银子没了。” 亭内众人心中恶寒。 …… 府学里开始闹鬼了。 这日,白良宽跑到宋延年屋内,他大口的喝下一杯热水。 “你听说了吗?” 宋延年放下手中的书,“嗯?什么。” 白良宽:“伍秀才他们撞鬼了。” “时秀才上茅房的时候被人借草纸,结果,隔壁茅房伸出接纸的手,青紫带着肿胀,还烂了,可怕的要命。” “吓得时秀才裤子都没提,屁滚尿流的从茅房里跑出来了。” “还有还有,庞秀才上茅房的时候,屁股被一只手摸了,听说那鬼还喟叹了一声,说庞秀才屁股好白呢。” 白良宽又是好笑又是害怕,“延年,你说这些都是真的吗?” 他臀部的肉也很白呢,这让他有些担忧。 “你说,那鬼会不会也来摸我啊?” 宋延年:…… 他觑了一眼站在屋外踟躇不敢进来的厕鬼,打发白良宽。 “要不,你先回去,我和它打个商量,让它不要摸你。” 白良宽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延年兄还会说笑呢。”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得去府学门口马老太的铺子里买个恭桶,我也给你带一个啊。” 他抱怨道,“可难抢了,府学里大家伙儿都抢疯了。” “迟了该没货了。” 宋延年:…… 行叭。 送走白良宽,宋延年问门口的厕鬼,“不进来吗?” 厕鬼摇了摇头,此时他已经没有了那肮脏狼狈的模样,穿着一声青袍,发丝都梳的十分齐整。 他长长作揖:“多谢恩公助我报仇。” 宋延年看他和林辰钰有四分相似,只是显得更沉默年长一些。 宋延年也不勉强,他问道,“你的大仇已报,可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厕鬼沉默的点头,原来,他真的是白鹿街叶老太的孙子,这叶老太独子早丧,媳妇改嫁,留下两个孙子辈。 林辰玦木着一张脸,“奶奶操劳一辈子,伍秀才他们找上我时,虽然惧于他们那势力,但见到那盘银子时,说句实话,我着实心动了,我……便应下了这事。” 虽然应下这事,但他难免心中难宁,叶老太便察觉到了一二。 “奶奶日日唠叨我,叫我不可犯错,我心里本就有事,听了她的话,心里更是烦躁,就和她吵了几句。” 林辰玦眼里沁出血泪…… “后来,我在府学里思前想后,还是不敢拿前程去赌,便试着和他们说,我不敢干换卷这事。” “伍秀才大怒,说要给我个教训,他们将我揍晕了丢在茅房里……” 哪里想到,他这一昏,就再也没有睁眼的一天。 宋延年看了林辰玦一眼,温声道,“要我帮什么忙?” 林辰玦:“我是横死的鬼物,回不了家……我想回去看看奶奶。” 宋延年恍然,这叶老太的家他去过,她家是黑漆门,门上还贴着一张五彩门神画像…… 黑煞神威风凛凛,这横死的邪物确实难以进去。 宋延年想到这,提笔写了一张纸,纸张无火自燃,再一看已经落在林辰玦手中,纸张泛着点点灵光。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