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被风吹得皲裂又红红,扑闪着黑白分明的眼珠时,看过去可怜又可爱。 宋延年听到声音看了过去,正好和小孩欣羡的目光碰到一起。 宋延年冲他一笑。 小儿当即害羞的躲到他娘亲的腿后,时不时的还要探出头偷看。 宋延年笑眯眯:真可爱,就像山里的那只小松鼠。 妇人注意到了儿子的目光,她回头看了一眼。 注意到妇人的目光,宋延年连忙收敛住逗弄小儿的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妇人的目光落在宋延年身上时,年轻的面庞一怔。 她儿子说错了,这哪里是毛驴神气啊。 分明是骑毛驴的公子更为神气。 她自小跟着村里当夫子的大伯读过一些书,未嫁人时也是读过几句诗文的。 虽然这位公子的笑容收敛得极快,但是自己还是看到了他逗弄小儿时的笑意。 当真是如潇潇如松下风,濯濯似春月柳。 …… “嫂子今日进城啊。” 守城衙役的一声嫂子唤回了丁氏的心神,她连忙转回身,看向守城的衙役,笑着寒暄。 “啊,是小钱啊,今日是你当值啊……是啊,今儿带壮壮进城见他爹……唉,他最近闹人的厉害,夜里爱哭又爱闹,一个晚上起来十几次,你瞧我这眼睛,都好几宿没睡好了。” 宋延年看向那小儿,原来叫做壮壮啊,瞧着倒是不壮。 瘦瘦小小的。 对上壮壮偷瞄的视线,宋延年又是一笑。 那边妇人和衙役还在寒暄。 衙役小钱看着妇人丁氏眼睛里的红丝,语带同情。 “是哦,眼睛红得厉害,嗐,小娃娃就是闹人,嫂子只管将他丢给大哥,让大哥收拾收拾他……嘿嘿。” “……难得嫂子来县城,明儿我们哥几个可得去大哥那儿,讨几杯水酒喝喝。” “你大哥哪里舍得打哟~” 丁氏抱起壮壮,笑着对衙役点头,“好好,散了值只管过来,嫂子给你们准备下酒菜。” 她掏出一小串的铜板当进城费,小钱笑着推辞。 “嫂子是自己人,哪里用得着这个,快快进去吧。” 妇人也不推辞,她将铜板收了起来,抱着小孩就走进了城门。 小钱变了方才笑嘻嘻的表情,懒洋洋喊道。 “下一个。” 下一个是一个挑担的老伯,老伯是个农人,他进城是要卖菜的,两个箩筐里挑的也是蔬菜。 此时天寒,蔬菜的品种比较少,他这两个箩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大白菘。 小钱随意的翻看了几下,老伯苦着一张脸,两只手无措的伸在半空中,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哎哎,官爷,我这都是蔬菜,烂了就卖不出去了,轻点儿轻点儿,老汉指着它们卖钱呢。” 小钱板下脸:“啰嗦!” 老汉顿时不敢再吭声了,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他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去翻身上的布褡裢,从里头翻出了一小捆的水芹和两颗萝卜。 他又弯腰从箩筐里捡出一颗白菜,忍住心中的肉痛,往衙役身上塞去,笑得低声下气。 “大人大人,这些都是老汉自家种的,冬日里绿叶菜少,这水芹搁点肉炒炒,味道也是不错的……” 小钱怀揣着几个蔬菜,嫌弃的嗤了一声。 不过,他到底是手里留了情,再翻看箩筐的时候,动作也放轻了一些。 老汉轻轻的松了口气。 “好了。”小钱伸出手,示意进城费。 老汉连忙将准备好的铜板拿了出来。 “大人,给。” 小钱的手掂了掂,连看都不用看,他懒懒道,“少了,铜板少了五个。”m.dGlHtOYOTA.COm